小地方尋一個可改變別人記憶的人幫忙。”
朔夜愣了半晌。她頗有點吃驚,也有點尷尬。但她感覺十分微妙,甚是可說,她感到了難過。
“後來呢?”
“自然沒有去。不過,沒去也不見得會壞事。最起碼我們一家人現在過得安好,你也回來了,所以何必對未知的事情擔憂太多?”
“是啊,何必想太多。”朔夜附和一笑,情緒卻更低落了。當年,倘若她們真的來找她,她便能早早的見到桐笙,又何必浪費十多年時間才換來轉瞬便逝的相聚?
世事弄人,真是無從反抗。
夜深時,朔夜收拾了行裝,偷偷進了兩個孩子的房間。小孩子總是欠缺警惕的,朔夜下手更為方便。她抹去了有關自己的記憶,更狠心抹去了所有關於桐笙的回憶。
這十日相伴只當報答她們當初對桐笙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朔夜根本無法見到此前的桐笙。然而朔夜無法一直陪伴,今日行為也是不想她們往後繼續難過。她們值得更好的生活,不必沾染不愉快的記憶。
次日清晨,朔夜從別處出發準備離開響水城時,她又在花田看見晚月與憶然。那兩人至今依舊相親相愛相伴,想來朔夜真有些嫉妒了。當那兩人看見朔夜,朔夜只禮貌一笑,隨後堅決踏上了回翠雲山的路。
旅程總是辛苦,想著要回去面對師父便更是艱難。朔夜還是害怕時雨,甚至較比從前更加畏懼。她實在難以想象師父到底為何會用笙兒來逼迫她回去,既不知原由,又何來對策?
行行復行行,朔夜彷彿是迷了路。前方有個村落,眼下正值晌午,她便打算暫且找個地方歇腳,順便問問去路。
茶棚裡,聽聞有人從遙遠的地方歸來。遠方有個極為奇怪的民族,當地的人幾乎拒絕與外人來往。但僅僅如此尚不足為奇,奇的是千年前那個地方繁華富庶,人口多至足以為國。然而千年下來,那裡逐漸凋零僅剩一座城。
為何如此?從遠方歸來的人耐心與眾人解釋:據聞那一族人的祖先機緣下幫過一位大神,大神便許諾他的後人中每百年能有一人得道成仙,從而庇護全族人。待到下一個人成仙,前人則能獲得神職。
一直以來那些成仙的人都履行了這個職責,所以那個地方越發繁榮昌盛。然而千年前,不知為何本該成仙的人卻毀了自己所有仙緣,從此無法成仙。那之後,那一族人漸漸衰敗,時至今日那座城也讓人慘不忍睹。
朔夜喝著茶,聽他們閒扯那不知有無的奇事倒也打發了一些無趣的時間。不過這些人確實無聊,他們口中之事不管有無,與他們哪有半分關係?當真市井之人平日盡擅長鬍亂傳說。
茶喝罷了,朔夜仍帶著嘴角那一絲淺嘲,她可不管那所謂的奇事是真是假,只顧得了自己還要繼續趕路。
再歸翠雲山,朔夜對它的排斥又多了幾分。假設要她獨自前行,大概她得在山腳下躊躇好一陣。不過幸好有人來接她——素鯉,真是太久不見,不僅覺得生分,甚至她們早已將對方容貌遺忘了一些。但今日過來的人除了朔夜別無他人,素鯉當然清楚眼前是誰。
“大師姐。”素鯉見過朔夜,表情當然顯出她的拘謹。
朔夜帶笑點頭示好,自己想了半天才半蒙半猜地說:“你是……素鯉?”
“師姐離開數百年,一定對我們記憶模糊了。”
朔夜尷尬笑道:“望師妹莫怪。”
“自然不怪。”
素鯉將朔夜領上山,一路上與她說著近些年翠雲山的變化,也只能說出近些年的不同,畢竟她們都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聽素鯉談到長盈,朔夜想起此前望月與她說起過,便關心地問:“長盈仍舊未歸來?”
“沒有。”素鯉神色難過。“師父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