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宮人們此起彼伏的請安聲不絕於耳。
推開抱廈的大門,南宮緬緩步踏入,神色看不出半分情緒,彷彿根本沒看到伏在地上的人兒,徑直走到太后面前,俯身恭謹的請安,“兒臣見過母后。”
“皇帝政務繁忙,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太后似乎並不知道南宮緬出宮的事情,點了點頭說道。
“日前北齊刺客擄走暉兒,兒臣怕母后懸心,特來問候。”南宮緬目不斜視的說道。
太后慈愛的撫了撫南宮緬平整的衣角,“有勞皇帝費心,母后相信皇帝一定不會讓暉兒有事的。”
“謝母后信任。”南宮緬頷首微笑,儼然的母慈子孝,轉頭掃了一眼一旁跪著的女子,“她怎麼在此?”
“風丫頭跟皇帝一樣,怕哀家懸心,特地過來請安。”太后笑笑說道,“還跪著做什麼,起來吧!”
雲傾一臉的謹小慎微,叩謝了太后的恩典,緩緩起身。
一抬頭正好對上南宮緬深若寒潭的黑眸,幽不見底。
她抬眸迎上去,給了他一個安撫般的笑。
南宮緬怔了怔,抿起薄唇別開了頭,極不自然的咳了幾聲,耳根滲出淡淡的粉紅。
太后像是沒有注意到,臉上帶了一絲倦意,“哀家也累了,皇帝和風丫頭都去吧!”說著擺擺手,薛海忙過來攙扶住。
雲傾看向南宮緬,卻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幾不可聞的抬了抬嘴角。
二人默契的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御花園中,南宮緬沉默著,不發一言,雲傾晚他一步,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邊,看他一身便服,雖然質地上乘卻有些破舊,穿在他欣長挺拔的身體上有些皺皺巴巴,袍角似有點點泥濘。
穿著如此邋遢的南宮緬,雲傾還是第一次見到,只是饒是如此,依舊閒庭信步,任晚風輕吹起烏髮寬袍,飄逸輕獵,於是便會讓人忽略掉其他,只覺得瑕不掩瑜,仍是溫潤玉如,繆風迴雪。
“一會兒讓明德順送你出宮吧!”南宮緬沉聲開口,聲線一如既往地清冽,只是有些幾不可聞的澀意,不仔細分辨聽不出來。
“你怎
麼不問我當日為何跑走?”雲傾低垂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噘著嘴道。
“你走了也好……不然我還要分心照看你。”南宮緬淡淡的說道,沒什麼情緒,“只是暉兒……這事也不怪你,是我大意了。”
他沿路早已安排好,見雲傾獨自進城便知道南宮暉出事了,所以並沒有詢問她。
聽言,雲傾撇撇嘴,伸手拉住南宮緬的袖口,“我不出宮……好不好?”
南宮緬行走的身形一頓,側頭望著被她抓住的衣袖,愣了許久,“那就回龍德殿吧。”
雲傾似乎沒有料到他竟答應得如此爽快,本來在肚子裡準備了一大車的話,結果全沒用上……“你——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嗎?”
南宮緬不著痕跡的將衣袖抽出,繼續前行,聞言,從善如流的開口:“為什麼?”
見他如此,雲傾像是被什麼噎住,咬了咬牙跟上去道:“南宮緬,你以為我是什麼?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南宮緬沒有回頭,但卻能感到他身子的僵硬,頓了頓,冷冷說道:“風雲傾……不管太后給你開了什麼樣的條件,你最好動動腦子,不要最後被人利用了。”
忽然像是被人用針戳破的氣泡,雲傾感覺一下子洩了氣,語氣也冷冷的回道:“我不是一直都是被人利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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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南宮緬回到龍德殿,一切跟自己沒有離開之前一樣,所有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包括了南宮緬。
雲傾若無其事的待在寢殿裡,看著眼前男子按部就班的梳洗換裝,接著便坐在龍案後邊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