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欠身行禮:
“爺”
蘇澈眉頭都沒動一下,淡淡嗯了一聲,王氏略掃了宛若一眼,宛若便規規矩矩的蹲身行禮:
“宛若給爹爹請安”
聲音清脆軟糯,有股子小女兒的嬌氣,蘇澈倒是微楞,不由自主瞧向女兒,說實話,雖然是親生女兒,印象卻有些模糊,他一向極少來王氏的院子,宛若平日都跟著王氏,他見不了幾次。
之前記得彷彿有些刁蠻,落水以後,大概受了驚嚇,變得有些怯懦不怎麼愛說話了,這次如此口齒清晰的給他請安,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蘇澈遂端詳了她幾眼,見穿著一身素色褲襖,上面卻用蘇繡繡著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顯得淡雅又不失活潑,頭上梳了兩隻丫髻,圍著剔透的瑪瑙珠串,兩側垂髫,髮絲伴著流蘇落在耳側,映的小臉粉白晶瑩,煞是可愛。
五官遠不及宛如生的美,卻清秀乾淨,尤其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盯著自己,仿似有熹微波光流動,說不出靈動鮮活。
蘇澈忽然想,自己以往怎會覺得這個女兒怕他。心裡不由一陣溫軟,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宛若的額頭:
“二丫頭好像長高了些”
王氏有些驚疑不定的覷了丈夫一眼,丈夫一向不喜宛若,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難不成有什麼求她之事,先來示好。
想到此,王氏目光一沉,不著痕跡的打量丈夫,見望著宛若的目光誠摯柔和,倒也真不想是裝出來的。
承安鞠躬行禮:
“給爹爹請安”
蘇澈這才調轉目光,一伸手抱起兒子,對王氏道:
“雖說春天,日頭落下去畢竟風涼,咱們進去說話吧”
說完,抱著兒子率先進了屋裡,王氏低頭看了看女兒不禁心裡酸澀,每次都如此,記得宛若落水之前,有一次還傻傻的問過她:
“為什麼爹爹總是抱承安,有時也笑著和姐姐說話,從來也不理宛若,我聽花園的小丫頭說我是撿來的,不是爹爹的女兒,是不是孃親,是不是?”
當時王氏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解釋,好容易哄的女兒睡了,轉頭尋了那個胡說八道的丫頭,狠狠打了板子,直接找人牙子賣了出去,立了規矩,凡是再有私下亂嚼舌根的,一概攆出去。
雖說發落了一通,畢竟心裡難過,她金貴寶貝的小女兒在丈夫眼裡,一錢不值,甚至想請個先生,還要費盡心思周旋。
想到此,王氏不禁暗暗咬牙。
宛若見孃親神色不對,猜著是因為自己被爹爹冷落所致,遂小手伸進王氏手裡搖了搖:
“孃親,我們進去吧!”
王氏回神,摸摸女兒的額頭,牽著女兒的小手走了進去。。。。。。
一時婆子擺了飯上來,王氏和蘇澈坐在炕上,宛若和承安由丫頭伺候著在下面的八仙桌上,屋裡周圍站了七八個伺候丫頭,卻不聞一絲雜聲,規矩頗大。
丫頭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宛若面前的小碗裡,宛若盯著那塊肥瘦相間的肉,相了半天面,抬頭看了看對面的承安。
如果不考慮孃親的敵對關係,這小正太挺可愛的,漂亮的有點過分,而且性格溫和沉默,就比宛若小兩個月。
雖然爹爹對她冷淡,孃親對這個弟弟,也不算太親熱,奇怪畸形的家庭。且這個弟弟不怎麼喜歡說話,貌似很好欺負。
宛若看了看承安,又看了看自己碗裡那塊礙眼的紅燒肉,眸光一閃,把自己碗裡的紅燒肉夾到承安碗裡,還一副姐姐的語氣:
“這個很好吃哦!承安多吃點”
承安抬頭看了看宛若,乖巧的低頭吃了碗裡的肉塊,宛若鬆了口氣,回頭卻看見她孃親笑著瞥她,宛若咬咬唇,衝王氏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