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樣下臺來。”
房中太靜,雖外面兩人極力壓低聲音,但梔子還是聽清了。越聽,她心中的怒火越甚她可以不在意老夫人找她的茬,但讓她孃親難堪,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下這口氣去。
塗媽媽勸慰一陣吳氏,待吳氏消了氣。道:“夫人也累了一日,不如趁大姑奶奶還睡著,先去歇歇。”
送吳氏去歇著,塗媽媽走回上方,看梔子半靠在床上,一張臉漲得通紅,倒是吃了一驚:“大姑奶奶,可是哪裡不好?”
梔子搖頭:“娘是不是在老夫人跟前受了氣?”
聽她這樣講,塗媽媽就知方才門外之言落入了梔子耳中,忙笑道 :“大姑奶奶,你還在月子裡,可不能動氣。你不肯讓奶孃喂巧巧,若是你自己氣的回了奶,苦的可是巧巧。”
梔子滿腹怒氣,叫塗媽媽這樣一說,強嚥下去了五分。
塗媽媽又道:“大姑奶奶要會想,老夫人這人心不好,嘴也敞,可她性子直,不懂得彎彎繞繞,不會在你背後給你使絆子,這樣之人極好應付。再說,有老太爺壓著她,又有江夫人從旁幫襯著你,你無需出頭,日子也過的。再熬一兩月,等姑爺回來,萬事又有姑爺出頭。老夫人與江夫人都是明白人,自然不會由著老夫人胡鬧下去的。”
梔子只是搖頭:“塗媽媽可有法子,讓老夫人吃個虧得個教訓。”
她這話說的卻是大不敬,塗媽媽趕緊開門望了一眼,見屋外無人,才掩門回來:“大姑奶奶,這事心中可想得,手下可做的,唯獨嘴上說不得,要是傳出去,旁人可不會說老夫人的不是,只說你心腸狠毒呢。”
梔子也是氣急了方才失言,出口之後就之莽撞了,道:“我也是氣急,”頓了頓,又道:“我要會孃家去。”
塗媽媽聞言嚇傻了眼,但轉瞬就想明白了梔子的用意,搖頭道:“回孃家這把戲兒,夫妻兩個鬧鬧不要緊,但與長輩使,卻是下策。大姑奶奶想讓老夫人吃癟,法子多的是,何苦用這招?大姑奶奶若是信過奴婢,就讓奴婢來安排就是。”
塗媽媽大家庭出來,奉承長輩,應酬妯娌、打壓小妾,想來招數多的數不過來,這一點梔子自是信她,點頭道:“塗媽媽儘管去做。”
塗媽媽領了命,出門悄悄讓秋樂喚來雲嫂子,將出五兩銀子把她:“一會嫂子只需躲起來不露面,不止這五兩銀子與你,事成之後還會有五兩銀子謝你。”
十兩銀子可供小康之家一年吃用,自不是小數目,雲嫂子驚訝的連嘴都合不上,可她雖貪錢,還是曉得人家不會憑白無故把這樣一筆銀子與她用,就不敢去接。
塗媽媽將銀子塞到她手中,笑道:“也不是甚大事,嫂子不過是多一陣罷了。過後萬事都推說不知,旁人也不能拿你怎樣。”
手中的銀子涼絲絲沉甸甸,雲嫂子一輩子也沒攢下這樣大一筆銀子,就不由得她不心動。
塗媽媽看她低頭不語,知事情成了,推雲嫂子道:“嫂子可以有親戚在城中?趕緊送兩個紅雞蛋過去罷。”
雲嫂子“哎”了一聲,再不猶豫,袖氣銀子就往外走。
塗媽媽估摸著時辰差不多,直直的就往頤養居走。方才吳氏是稱病退的席,這是酒席其實還未散去。她走到男客席前,對著老太爺直通通的跪下去:“親家老太爺,能否請你借一步說話?”
塗媽媽隨吳氏在江家住了半月,老太爺也識得她,看她眼中含淚,說的一本正經,心下就以為出了大事,忙與席上眾人告了罪,疾步出門去。
塗媽媽跟出門,看老太爺站在一株海棠樹下,她走過去依舊跪下,磕了一個頭,作出一副悲憤狀:“親家老太爺,我們大姑奶奶身子虛,能否請你寬限幾日,容她做完月子才家去?”
老太爺愣了愣,道:“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