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成都府,哎……”
蝗蟲入境,江白圭只在書上看過,聽老太爺講的兇險,又見眾人衣衫襤褸,他頓時手足冰涼,道:“萬幸人無事!”
老夫人吃了兩塊糕點下去,人也精神起來:“都說大難不死必才後福,咱們能平安到成都府,肯定有咱們享福的,往日的事,不提也罷。”
想起這一月的艱難,吳氏與江夫人低頭抹起眼淚來。
江白圭見狀,忙讓伍嫂子將巧巧抱進來與眾人磕頭,巧巧脆生生的話語,很快將眾人逗笑,就是老夫人,也將巧巧抱在杯中摟了一回。
眾人洗過手臉,飯菜已徑上桌,梔子不知眾人多久沒吃東西,不敢做油膩的吃食,只熬了一鍋蔬萊粥,另做了幾樣爽口的小菜佐粥,分兩桌坐下,都沒多言,低頭吃了起來。
梔子在旁立著,不住的與眾人添粥,方才夏歡送熱水的間隙,已將聽來的話與她講了,她此時與江白圭一樣的心思,只要人在,一切都好。
江家人在,蘭家人在,真是德三、胡仲倫、果子都一路來了。
飯畢,梔子與眾人分派了屋子,屋子有限,只能擠著住一晚,等明日再想法手賃一座宅子。
江白圭與梔子的屋子讓給了老太爺老夫人,兩人帶著巧巧暫時住進了尹長輻兩口子的偏廈,梔子哄睡巧巧,自己卻睜著眼毫無睡意,她道:“咱們的糕點鋪子肯定沒了,不知二丫跟侯二陽還有鋪子裡的夥計怎麼樣了?”
方才江夫人講過,因僱馬車價太高,不便帶太多人隨行,在江陵就將新買的小丫頭賣掉了,而像尹強兩口子這樣的跟隨多年的,則將賣身契還給他們,任他們自謀生路,隨行只帶了楊媽媽金媽媽兩個僕人,本來老太爺不同意帶著楊媽媽,但江夫人曉得楊媽媽與江白圭感情很好,才做主將她一同帶上。
江家沒帶下人,吳氏自然不好多帶,也只帶了塗媽媽一人,而二丫,江家人都以為她是被家中贖了回去的,更沒理由跟來成都府。
江白圭嘆謊:“這也是不得已的事,孃親心善,要是有法子,肯定會將他們都帶出來的。睡罷,明日我告個假,同你一起去尋房子,是了,明日一早還要使人請姐姐過來。”
黑暗中,梔子點了點頭,許久,終是不解:“江陵蝗災,你怎會一點也未聽說,朝廷就無公文下來?”
江白圭道:“江陵的奏摺送往京城,需十來日,朝廷的公文送到成都府,又需二十來日,這還沒算中間耽擱的時間,而祖父他們從江陵來成都府,不過二十來日的路程,他們就是蝗災過後十日動身,也比朝廷公文先到成都府。再說,丁縣令任江陵父女官,為著政績,肯定是能瞞過一日是一日,也不知他是甚麼時候上的奏摺。”
梔子下意識就將這時當成了前世那個通訊發達的時代,聽江白圭分析,才想起,這時送一封信動則就是十來日,雖江陵蝗災已過一月,只怕一來一去的確認災情,朝廷的賑災至今還未頒佈罷。
她嘆了一口氣,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梔子就起身,家中添了十多口人,昨晚已將屯下的蔬菜吃盡,早上不使人去買,早飯還不知拿甚麼端上桌。
走進廚房,沒想到果子竟也在,果子見她,笑著起身:“我來看看有甚麼可以幫忙的。”
梔子道:“廚房有人,哪用的著你幫忙,快回去躺一躺罷。
果子笑道:“反正我也睡不著,在這裡幫著生一下火也是好的。”
梔子將她推倒院外:“睡不著就在院中隨意走走,就是別進廚房,”
果子眼眶微紅,道:“地中絕了收,塘裡裡的魚讓人撈了,熬糖柞坊又沒了,就連這兩年攢下的幾百兩銀子也讓人搶了去,身無分文,以後的日子還不知怎麼過,不知要在姐姐家中住多久,多做一點事,總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