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終是開口問起了女婿。
葉雪妍小臉一白,她已經快倆個月沒有看見過他了。此時,又要如何對母親說起?
葉母看著她這幅摸樣,心裡也是有數了,她深深嘆了口氣,瞧著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卻也不忍心在責怪下去。
“北辰今年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你爹像他那樣大的時候,你哥哥都十歲了。他若因為這事和你鬧了不愉快,也是人之常情。你記得,要多說些好話,認個錯,服個軟,知道了嗎?”
面對母親的循循善誘,葉雪妍只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只默默流淚。
葉太太心頭火起,大聲喝道;“哭哭哭,一遇到事情就會哭!你難道能把孩子哭回來?不是娘不心疼你,你自己想一想你嫁的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這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等著鑽你的空子,你再不把北辰的心給拉回來,往後只怕更有你哭的!”
一番話,只說的葉雪妍本就蒼白的臉蛋此時更是沒有了一絲的血色。她的身子開始哆嗦了起來,熱水管子燒得那樣暖,她卻還是覺得冷。刻骨的冷。
送走了母親,葉雪妍回到臥室,也知道自己的臉此時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她在梳妝檯前做好,取出粉,細細的在臉上塗了一層。又挑起了胭脂,在手中捂熱,一點點的抹在了臉上。鏡子中的女子,依然是溫婉而嬌柔的,眸子裡蘊含著絲絲霧氣,令人忍不住的沉溺其中。她本就纖瘦,小產後的身子越發的單薄,以前的旗袍穿在身上,竟然都是虛虛的籠了起來。那腰肢,更放佛是男人的一張大手,便可以將其整個兒的握住。
她換好衣服,又喚來了秦媽為她梳了個髮髻,方才披了件羊呢斗篷,走了出去。
她知道鄭北辰已經回到了北平,可他這些日子,卻並沒有回到官邸,而是全部宿在了指揮所。今天母親的一番話,只讓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叫了汽車,便向指揮所匆匆而去。
待她趕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門口的崗哨看見她,便是啪的一個敬禮。她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大樓,就見鄭北辰辦公室的門緊鎖著,她不死心,上前扣了幾下,大門依然是紋絲不動的,倒是一旁的秘書室中,走出了一個人來。
“夫人。”機要秘書一個立正,行了個軍禮。
葉雪妍點了點頭,當做還禮,接著便開口問道;“司令人呢?”
那機要秘書的臉上便顯出幾分躊躇之色,終是道了句;“對不起,夫人,屬下不知道。”
葉雪妍也願為難他,只輕輕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她一路回到了車上,司機轉過頭問道;“夫人,您是要回官邸?”
官邸?那樣多的屋子,每一間都是空蕩蕩的,她實在不想回去。
司機見她不出聲,又是開口道;“那是,送您去善橋的衚衕?”善橋衚衕裡,正是葉宅的所在地。
剛剛見過母親,她又何必回孃家徒惹母親傷心?
“不,您隨便拉著我轉轉吧。”半晌,她才是輕輕道了一句。
那司機收回視線,發動了車子,葉雪妍靠在座椅上,一雙美麗的眸子裡卻是無神的,空洞洞的望著北平的街道。
因為快過年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她看到一個父親,將自己穿著小紅襖的女兒高高的頂在肩膀上,那小女孩咯咯的笑著,一旁跟著一位溫柔的婦人,不時將手中的點心遞到女兒的嘴裡。一家三口的樣子,羨煞旁人。
眼底湧來一股子的溼意,被她狠狠的壓住了。
車子漫無目的在北平城內行駛,葉雪妍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李語珺被鄭北辰遣回北平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闖了大禍,沒過多久便被李伯賢再次送到了美國,本來說好的相親,也自然是不了了之。
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