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喜歡出門,是以葉子衿的吩咐對於他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影響。
這樣一來,眾人只有在莊子上來來往往,總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瘟疫的肆虐。目前為止還未曾聽說莊子上有誰感染了瘟疫。
然而莊子上卻並不平靜。
關於瘟疫的傳言在眾人間傳得沸沸揚揚,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人人談瘟疫色變。這事葉子衿也沒有辦法,莊稼人閒暇時嘮嘮張家長李家短是人之常情,畢竟除了這些,也沒有什麼別的可以聊以打發閒暇的時間。
宋媽媽覺得十分可惜,這女紅一事才剛剛開了個頭,就因為這事被迫停下了。發生了瘟疫,菱煙閣的人自然是不會再來這村子了,莊子上的人,也不敢貿貿然拿著繡好的活計出去賣。屋子裡堆了不少繡好的蓋頭和補子,還有一架屏風。
葉子衿雖然不大稱意,可瘟疫氾濫,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得耐心等著,等到瘟疫過去了再做打算。
國公府中,葉夫人卻是憂心忡忡,恰巧葉子佩回府,便和她坐在一塊說話:“聽說江南那一片,因為瘟疫死了不少人,你妹妹……”葉子佩忙寬慰道:“妹妹豈是一般人?她福大命大,又是在莊子上,和那些市井小民不同,哪裡就那麼容易染上!”
話雖如此說,葉夫人還是擔憂不已,慮道:“可莊子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去了,你妹妹就在蘇州,我難免有些不安。”葉子衿心中不快,面上卻是絲毫不露,“娘,難得我回來一趟,和您說說笑話兒,您又何必提起這些不痛快的事情!”
葉夫人嘴角微翁,過了片刻,才說道:“子衿可是你親妹妹!”葉子佩見著葉夫人似是動怒的模樣,忙陪笑著勸道:“娘,我又何嘗不擔心,只是千里迢迢的,祖父那邊又始終不同意接妹妹回府,我們也沒有法子……”
葉夫人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葉子佩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坦,尋了個由頭,也不在府上用飯,急匆匆便告辭了。路上卻和羅媽媽抱怨:“都說偏疼幼女,你看看我回去這一趟,可有問過我什麼?張口閉口就是葉子衿,難不成只有葉子衿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我們就是那草芥?”
羅媽媽忙附和道:“可不正是您說的這個理。二小姐和離一事,鬧得人盡皆知,累得您在王府也臉上無光,夫人卻是問也沒有問起過。更何況現在二小姐在蘇州,誰知道有沒有染上瘟疫,若是染上了,國公爺一時心軟,糊里糊塗接著她回府,豈不是害了一大家子?”
“你說的對。”葉子佩連連點頭,“我得派人和祖父說說,無論如何也不能婦人之仁,免得害了我們……”羅媽媽忙不迭頷首,“大小姐,您正該如此。”葉子佩只覺得今日事事不順,頗有些頭疼的撫額,“王府上那幾個小賤人,這幾日藉著王爺的恩寵,越發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這還不容易。”羅媽媽不以為意的笑道:“是去是留,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葉子佩這才重新露出了些許笑容。
葉子衿坐在房中,隱隱也有些不安。就聽得屋外紫苑說話的聲音:“你聽說了嗎?村子裡死了好些人了,據說現在外面田園都荒蕪了,有好多人家,一家人都染上了瘟疫,全都死了……”也不知是在同誰說。
若有其事的口氣,讓葉子衿心裡一驚。手裡的茶盞一瞬間墜落在地,碎成了一片片白雲,漂浮在青石地板上。紫苑聽見聲音,慌慌張張撩開了簾子,“小姐,您怎麼了?”葉子衿強笑著搖頭,“不過是手滑罷了。”紫苑眼中就有了一閃而過的惶然之色。
過了片刻,葉子衿才低低問:“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紫苑一怔。
緊跟在紫苑身後進來的紫蘇,就斜了她一眼,笑道:“小姐,您可休要聽這小蹄子胡說八道。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