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養的女孩子,非但沒有幫上忙,反而成為了累贅。
此事不知是如何傳到了鄭北辰的耳裡,據說當時他只是厲聲喝了句胡鬧,便命人準備了火車,將這些女學生迅速的送回了北平。
可也有人透過努力留了下來,葉雪妍便是其中之一。
每天都會有無數的傷兵從前線源源不斷的送到後方,有被炮彈炸傷的,有被子彈射傷的,更有數不清的青年,不是少了個胳膊,便是少了一條腿。這世上,最殘酷的永遠都是戰爭。
她自然也是怕的,可也許是因為哥哥,也許是因為鄭北辰,讓她對這些當兵的人不知為何從心底生出了絲絲親近之意。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她卻可以鼓起勇氣去做。每當看見從前線抬回來的擔架,她都是止不住的一陣心驚膽戰,生怕看到熟悉的面容。
空閒的時候,她也會一一打聽著葉風豪的訊息,無奈卻還是半點音訊也無。而鄭北辰身為統帥,便似是站地上的主心骨。無數次,葉雪妍路過他的營帳,無論多晚,都可以看著他的房間亮著燈。他的身影清晰的印在那裡,他在與部下商討戰事,他在批閱檔案,他在撥著電話。。。。。
她卻從未想過要去見他,這樣的距離,能讓她每天都可以遠遠的看他一眼,不用再從一張虛無縹緲的紙上得知他的訊息,已經是最好不過。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站在窗前望著他的營帳,心裡卻會猜測著,如果他知道自己來到了陣地,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那樣的忙,又可否會想起自己?
連日以來的大雪,天寒地凍。
葉雪妍一雙手泡在水裡,只覺得冰寒刺骨。她咬咬牙,將手上的血跡清洗乾淨。想起方才那位與自己同齡的男孩子,被流彈射進了左腿,已經潰爛發膿,他在昏迷前死死的拉住自己的手,一聲聲的喊著;“不要鋸掉我的腿,不要——”
可最終,為了保命,醫生還是將他的腿鋸下。
想起那慘烈的一幕,她抱緊自己,無聲的哭了。她不知道,那麼多在這場戰爭中殘疾的傷員,往後要怎麼過日子。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冷不防身後傳來一道女聲,葉雪妍一怔,回過頭去,只見說話的是戰地上一位經驗豐富的護士,葉雪妍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跟著別人一同喚她秀姐,這麼些日子以來,自己隨著她學了不少東西。
“哦,我沒事。”葉雪妍慌忙站了起來,腮邊卻還掛著淚水。
“別偷偷抹淚了。鄭司令今天要在東大營閱兵,我領你去瞧瞧。”秀姐一聲輕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立時便是一聲驚呼;“你的手怎麼這樣涼?”
葉雪妍便掙開了自己的手,只輕聲道了句;“天氣這樣冷,為什麼還要閱兵?”
秀姐卻是嘆道;“就是因為這冰天雪地的,我聽說許多官兵產生畏難情緒,整個陣地計程車氣低落,所以鄭司令才決定今天閱兵。”語畢,她又是言道;“好了,你這小小年紀,平日裡也夠難為你了,這幾天沒什麼戰事,跟秀姐去看看熱鬧。”說著,她便挽住了葉雪妍的胳膊,不由分說的領著她向著東大營走去。
地上積雪深深,待葉雪妍她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到,卻見圍欄外早已站滿了人,大多都是戰地上的小護士,似她這般‘木蘭團’的女學生也是不少。
北風肆虐,葉雪妍心裡只納悶,不明白這閱兵有什麼好看的。她被凍得微微發抖,只扯了扯身旁秀姐的衣衫,冷的放佛牙齒都在打顫;“秀姐,怎麼這麼多人都來看閱兵?”
秀姐一聲笑,眼眸瞅了身旁那些小護士和女學生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她們呀,都是來看鄭司令的。”
這一句,卻讓葉雪妍吃了一驚,望著那些女孩子一臉的歡欣與期待的模樣,她心裡只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小丫頭嘛,總是崇拜英雄。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