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分崩。除非再出現第二個聶星痕,能夠強有力地平定局勢與寧王一戰,否則,僅僅內亂便會持續數十年甚至更久!比眼下的情形亂上百倍不止!一場浩劫在所難免! 史書上已經有太多類似的教訓,所以微濃想要回燕國穩住朝綱,確然是目前最最緊要之事。 徒弟能想到的局面,做師父的自然更能想得到,明塵遠一定也想到了。可他畢竟身份有限,只是個異姓侯,某些程度上看,遠不如微濃這個擔著煙嵐郡主的外親要師出有名,若再有長公主相幫,至少應該能暫時穩住聶星逸。 微濃能有如此遠慮,冀鳳致自然感到欣慰,可他聽了方才微濃那番話,又有些心酸和生氣:“微濃,你是把師父當成外人了啊。” 他躬身想將愛徒從地上拉起來,奈何微濃不肯起身,反而哽咽請求:“師父,您就聽徒兒這一回行嗎?你與四國都有淵源,無論最後誰勝誰負,您都別再過問了……您就繼續做您的江湖遊俠,等到太平盛世再出來行嗎?” 聽聞此言,冀鳳致竟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你這是在交代遺言?” “不,不是,”微濃搖了搖頭,“我還不想死,我想替他活著。但前路兇險,我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侍奉您老人家了。” “此事我不同意。”冀鳳致冷著臉拒絕。 “師父,您聽我把話說完,”微濃跪在地上,繼續說道,“徒兒之所以想讓你剝除事外,也是有求於您。我那三十卷藏書您是知道的,除此之外,我手裡那對峨眉刺也藏著一個驚天秘密。萬一徒兒有個意外,還請您……” “什麼秘密?”冀鳳致立即追問。 微濃便將青鸞火鳳藏有寶藏之事大致相告,又道:“按理講,這是雲辰發現的寶藏,我不會覬覦。但以防萬一,若是……若是燕國真的逃不過此劫,這筆寶藏還請您留意著,至少要讓雲辰有所顧忌,讓他不會因此野心膨脹,用於殺戮!” “你這話什麼意思?若是燕國難逃此劫,你更願意看到寧國統一九州?”冀鳳致忍不住蹙眉詢問。 微濃縱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沒有聶星痕之後的燕國會是什麼樣子,是否還有能力與寧國一戰,一切都是未知之數。就算她有心拉長戰線打敗寧國,也要燕軍肯聽才行,而她並沒有這個能力指揮燕軍,如今唯有依靠明塵遠。 “我如今唯有依靠鎮國侯……但若要扶持聶星逸,以鎮國侯的能力,是否甘願屈居於聶星逸之下替他賣命,我根本沒有任何把握。都怕內亂割據,若是鎮國侯腦後真有反骨,他會不會第一個自立?我方才出言試探,您也聽見了,他並沒有直白否決。”微濃不禁壓低聲音。 “你不必再說,為師明白了。”冀鳳致沉沉嘆了口氣:“我答應你就是了。” 微濃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再次對冀鳳致重重叩首:“多謝師父成全!” 師徒二人話到此處,帳外也恰好響起簡風的聲音,是他已經將熱水燒好。冀鳳致見狀也只好離開,臨走前,他忍不住再次確認:“你真要住在這裡?” 此時微濃已經沉浸在了某種情緒之中,喃喃地笑:“師父,我總覺得他沒有死,他還活著……至少他的魂魄還在。我知道他有話要對我說,我等著他。” ***** 翌日一早,微濃剛起身,簡風便已經打好了熱水在帳外候著,微濃盥洗完畢,吃過早點,又將聶星痕的棺槨仔細擦拭了一遍,才提著水桶走出帳外。 此時簡風已經凍得鼻頭都紅了,連忙接過微濃手中水桶,他本以為抱著這桶熱水能暖暖手,豈料裡頭的水早已涼透。他連忙勸道:“郡主,您還是換個營帳住吧,這天氣越來越冷,帳子裡是要升爐子的。” 因有聶星痕的棺槨停放,帳內不宜太熱,故而昨夜微濃拒絕生爐子,裹著冰涼的棉被睡了一宿,其實,也一宿沒睡。 “無妨,他快要下葬了,這幾天我還扛得住。”微濃徑直拒絕,抿唇想了片刻,又對簡風道:“對了,昨晚我與師父商量過了,待他下葬之後我就回燕國……我想讓你隨我回去。” 簡風頗感詫異:“我也回去?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