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祁湛真的也死了嗎?和他……和他一起死了?” “攝政王是因中毒拖垮了身子,否則那一劍他完全能避開,即便避不開,傷勢也不會致死。”冀鳳致面露悲痛之色,已是不忍繼續回憶:“相比之下湛兒太慘,被一劍刺穿腹部,腸穿肚爛,當場死亡。” “譽滿江湖的墨門第一殺手,竟是這樣一個死法,未免太冤。”微濃畢竟與祁湛相識一場,想起從前種種恩怨,恍如隔世:“瓔珞若得知這訊息,定要比我更加悲痛。” 眼看微濃又將沉於悲傷之中,冀鳳致連忙接續方才的話題,引導她走出來:“微濃你想想,攝政王一死,燕國人心惶惶;湛兒死,倘若兇手再是原澈,對寧王的打擊也可想而知。一箭三雕,此事誰最得利?” 答案不言而喻。 饒是微濃不肯相信,到了此時她也不得不承認,雲辰,是最大的得利者。 她的心像是重重捱了一刀,鮮血直流,疼痛難忍,緩了片刻,才能冷靜下來:“我也想起一件事……”她語氣黯然:“這段日子我被雲辰軟禁,發現他對燕軍的訊息十分靈通。比如祁湛夜襲的內情,我是九月二十五日聽他說起的,很詳細,連原澈用的是龍吟劍他都知道。” “既然雲辰的訊息又快又詳實,燕軍之中必有他的耳目,如你所言,這耳目的位置應該不低。”冀鳳致在心中默數:“因為知道攝政王已故之人,軍中最多不超過一百個,當天就能知道的,加上軍醫不超過十人。” 話到此處,師徒兩人都沉默了。目前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事實:簡風是雲辰的人,而當夜原澈的所作所為,都是雲辰在幕後借刀殺人。
第343章:天命難違(四)
目前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事實:簡風是雲辰的人,而當夜原澈的所作所為,都是雲辰在幕後借刀殺人。 “咣噹”一聲,微濃抬手砸了桌案上的筆洗,雙目已然變得猩紅。她雙手狠狠攥緊成拳,憤怒而無力:“若真是他做的……若真是他……我竟沒有報仇的理由。”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何況聶星痕與他之間,是滅國之仇,不共戴天! 微濃死死咬著下唇,生生咬出一道血痕。她只覺得心悸瀕死,倘若事實真被她猜中,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道她要去殺雲辰嗎?難道燕楚真要無休止地殺下去? 冀鳳致看出了她的迷茫,不禁問道:“接下去……你打算怎麼辦?” 微濃將雙手撐在桌案上,用僅剩的力氣支援自己站著,茫然無措地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兇手無論是誰我都可以報仇,唯獨雲辰……唯獨是他……” 冀鳳致亦是搖頭嘆息:“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三個……” 微濃的眼眸越發迷茫,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卻突然雙膝跪地,朝冀鳳致道:“師父,徒兒不孝,讓您操心了。原本徒兒想一直侍奉您左右,讓您過上頤養天年的好日子。如今……如今怕是做不到了,還請您原諒徒兒不孝。” 她說著已重重磕了三個頭:“待奸細揪出來,再將他安葬,徒兒會返回燕國替他處理朝堂之事。為了您的安危,徒兒想讓您留在燕軍大營。” “你不讓我回去幫你?”冀鳳致真真正正詫異了。 “不,”微濃斬釘截鐵,“一旦他的死傳回去,燕國必將人心大亂,京州城危機重重,徒兒這一回去也是自身難保,如何能再顧及您?您就……就讓徒兒自己解決吧!您留在燕軍大營有鎮國侯照看,徒兒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的確,這些年聶星痕就是燕國的頂樑柱,頂樑柱一塌,國內的情形可想而知。若是做最壞的打算,聶星逸羽翼未豐,各路別有居心的人都會趁此時機大打出手!自立的自立,造反的造反,割據的割據,搜刮民脂民膏的也不會手軟。而民間人心惶惶,軍隊士氣不振,打家劫舍、雞鳴狗盜、逃兵投敵之事更會層出不窮,聶星痕這些年辛苦創下的基業將面臨全面崩塌! 等待著燕國的,只會是這一個下場—— 四分五裂,民不聊生,各路自立的藩王互相開戰,燕國內鬥消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