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當務之急,是您要儘快擺脫謠言的困境。至於別的,他們兄妹一時片刻也成不了事,您可以從長計議,總會想出法子的。” 真是說到點子了!明塵遠不禁點頭贊同:“是啊,我如今被反骨的謠言所累,煩不勝煩。就連聶星逸都動了歪腦筋,可見這謠言力度之廣。” 魏連翩抿唇又想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您覺得,攝政王殿下他……是否會聽信這些謠言?” 明塵遠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這兩年他的確疏遠我了,我上的摺子大多被駁回,只在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准奏而已。” “從前您與他共同打江山,自然是親密無盡。可如今他坐穩了位置,一個是君,一個是臣,自然會漸漸疏遠。”魏連翩有心安慰:“這也不算什麼,或許是您多心了。” “那摺子的事呢?你又如何說?”明塵遠仍不能安心。 魏連翩又笑:“您是鎮國將軍,上的摺子必定事關軍務、用兵。於此道,攝政王可是行家,誰能比他想得更深、更遠?再者他如今站得高,眼界更開闊,與您意見相左也是正常。” “您回憶回憶,他每次駁斥您的摺子,可有說明緣由?您可心服口服?”魏連翩溫言再勸:“他若有心提防您疏遠您,直接硃批一筆就駁回了;他若願意耐性對您解釋,便還是相信您的。” 魏連翩這番話入情入理,或多或少解開了明塵遠的心結,也突然帶給他新的想法。近一兩年來他一直擔心反骨之事,人也格外敏感一些,難免走偏想偏。但此刻認真回想,每次聶星痕駁回他的意見時,好像都有充足的情由,雖說有的情由他並不贊同,但也的確不牽強不敷衍。 這般一想,明塵遠心裡更安定了些,總算露出一絲笑意:“多謝你,連翩。我來找你是對的。” 魏連翩又一次垂下眸子,似乎是有話想說。 明塵遠便催問她:“你怎麼了?可是有心事?還是我給你添煩惱了?” “不是,”魏連翩欲言又止,“我是想問,公主的提議您真沒有一丁點動心嗎?” “連你也懷疑我?”明塵遠聞言又生氣起來,擺出幾分從前在明府的架子。 魏連翩便無意識地回道:“是奴婢失言了。” 明塵遠一聽這話,心裡更加煩躁:“你已經入籍明氏,又做了王后,怎麼還是自稱‘奴婢’?” 魏連翩笑了笑,也不解釋什麼。 然而一說起明氏,明塵遠忽又想到了自己昨晚的主意,躊躇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方才是我太沖動了,你別生氣……其實我今日來,是有個主意要告訴你。” “二公子客氣了,只怕我見識淺薄,幫不上您的忙。” “你先聽聽我的主意,我……實在拿不準……” 他附在魏連翩耳畔輕聲說起來,後者聽罷終於花容失色,露出不可思議之情:“您可想好了?” “就是沒想好,才來找你商量啊!”明塵遠越發感到焦心。 魏連翩咬了咬下唇,又抖著手替他續了茶,才略略鎮定下來:“此事事關重大,奴婢實在無權置喙。您……自己做決定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贊成?”明塵遠執著追問。 “不,無論您怎麼做,我都贊成。” ***** 從東宮出來,明塵遠感慨良多。當年與金城定情之時,他是喜歡她的單純可人;後來金城嫁給他的兄長,他又知曉了魏連翩的心意,也不是沒有動搖過。可是翻來覆去地對比,他實在不喜太有心機的女子,又割捨不下多年對金城的感情,便還是假裝不知道了。 再後來,聶星痕得勝,魏連翩主動提出要入籍明氏,搖身一變,成了他的族妹。當時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死心了,其實偶爾想想,也曾有過遺憾,但他一直告誡自己,他已經有了金城,做人不能太過貪心。 可如今他突然發現,當年真是錯得離譜。單純的女子經過世事變遷,也會變得心機複雜;而善解人意的女子永遠都是善解人意,無論魏連翩對誰耍了心機,至少在他面前,她一直溫柔而純良,重情而體貼。 人都會變,金城變了,他也變了,可當年被他拒絕過的魏連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