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對不起,我沒計劃好,這次說不定你看不到了。”
“到底是什麼?”
他不回話,抿著嘴思慮一刻,突然往河堤跑了兩步,揚手招呼我過去。隨之忽如其來地,在我面前單膝跪下。
喂,不是吧,夜黑風高,這麼豪放……在亂石堆野合,會被月亮代表正義懲罰的啊大哥。
“站到我腿上,快。”他臉色通紅,徑直掐著我小腿往自己膝蓋上搬:“你站在我腿上的話,說不定能看到。”
原來不是……咳,這人,猛一看正經,瘋起來怎麼跟個孩子一樣。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老學究,當下二話不說,甩掉外套,踩在他大腿上站直。那姿勢,難度係數十點十,要不是老子腰力強勁,任誰給一萬美金也站不直……不過維倫的肌肉也還真堅實,給我雙腳踩著,抖都不帶抖一下的。
“要看什麼?”我正發問,想不到維倫還沒完,他一手扶住我大腿,一手攙著我腰,竟緩慢地站了起來。
喂……哥哥啊,都是高階知識分子……耍雜技也不必跑到荒郊野外來……莫非這是從冥王星引進的最新體位?我欲哭無淚。
“現在,看那邊,能看到麼?”他有些喘,可聲音裡帶著笑,異常興奮的。
我依言抬頭,撐著他肩膀站直,極目遠眺。
啊……地平線西邊,大教堂之前,的確是有什麼白色光點在忽閃忽現。
天幕徹底暗下去,彷彿帶著股奇妙的韻律。還來不及發問,最後一絲光線已從天際消失。
忽然間,白光一片片地,連成條橫線,“唰”地一聲,猛然升高,天地間無聲的旋律好像也奏到最高潮,就像某隻看不見的大手在後面塗抹一般,白色光線根根排列開來,在暗藍天幕上畫出巨大的扇形。然而那也並不是靜止的圖案,那是無數光點帶著萬般絢目的銀色,它們攢動跳躍,流光溢彩,歡呼著簇擁在一起,像一場光與影的盛宴。
我無法呼吸,這是我這輩子所見到過的,最絢麗、最不可思議、最攝人心魂的景色。它一瞬間烙印在我心底,我這輩子也絕不可能忘記。
“看到了嗎?”良久維倫問我,得到肯定答案後才緩緩將我放下。
咳,老子個頭雖比他小兩圈,但也是個大男人。竟舉著我站了這麼久,剛認識的時候我還嫌他過於文靜瘦削,原來他力氣並不比肌肉型熊男們小……倒是老子以貌取人了。
“如何?喜歡嗎?”
“當──然喜歡!”我給他百分百的肯定:“很美,是自然景觀?”
“不。”維倫滿面笑容,甚為得意:“是人造極光效果……只有夏末,這條河水乾涸到一定程度,日落那一瞬從特殊個角度去看,大教堂前的廣場燈光才會被河面上的水蒸氣散射……我讀書時,偶然發現的這個情況……可惜今天太遲了,從這個角度,以剛才的高度來算,你可能只看到了一部分。如果到我原來計算出的位置,就能見到天狼星站在極光裡,非常美。”
“不要緊,下次再去看。”我脫口而出,隨即才意識到今晚可能已經是我們最後的交集了。
“我算過的,今年只有今天可以看到。”他有點羞赧,握住我手掌,聲線溫柔:“不過,我們明年再一起來,好不好?”
維倫滿臉殷切,眼睛那樣亮,我看著他,覺得有股莫名的哀傷,只得環顧左右而言他:“咳,你怎麼算的?真的什麼都要計算?別告訴我你在床上也算啊,哈哈,哈哈。”
維倫居然臉色通紅地點頭,老老實實地交代:“那天我先用手指測量,然後計算過用什麼體位,你比較容易接受我那裡的。”
奶奶的,怪不得那時一直按老子小腹呢……咳,其實他待我的確是沒得挑,處處心細如髮。我握著他的手,不知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