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又搶進三四十人,有和尚、有喇嘛,還有幾名身穿長袍的俗家人。一名黃袍白鬚的老喇嘛大聲叫道:“清涼寺方丈行兇殺人了嗎?”
澄光合十道:“出家人慈悲為本,豈敢妄開殺戒?眾位師兄,施主,從何而來?”向一個五十多歲的和尚道:“原來佛光寺心溪方丈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得罪,得罪。”
佛光寺是五臺山上最古老的大廟,建於元魏孝文帝之時,歷時悠久當地人有言:“先有佛光寺,後有五臺山。”原來五臺山原名清涼山,後來因發現五大高峰,才稱五臺山,其時佛光寺已經建成。五臺山的名稱,也至隋朝大業初才改。在佛教之中,佛光寺的地位遠比清涼寺為高,方丈心溪,隱然是五臺山諸青廟的首腦。
這和尚生得肥頭胖耳,滿臉油光,笑嘻嘻地道:“澄光師兄,我給你引見兩位朋友。”指著那老喇嘛道:“這位是剛從青海來的大喇嘛巴顏法師,是活佛座下最得寵信、最有勢力的大喇嘛。”澄光合十道:“有緣拜見大喇嘛。“巴顏點了點頭,神氣甚是倨傲。心溪指著一個身穿青布衫,三十來歲的文人,說道:“這位是川西大名士,皇甫閣皇甫先生。”皇甫閣拱手道:“久仰澄光大和尚武學通神,今日得見,當真三生有幸。”澄光合十道:“老僧年紀老了,小時候學過的一些微末功夫早已忘得乾乾淨淨。皇甫居士文武兼資,可喜可賀。”齊樂聽這些人文縐縐的說客氣話,心中只覺厭煩不耐。
巴顏道:“大和尚,我從青海帶了個小徒兒出來,卻給你們廟裡扣住了。你衝著活佛的金面,放了他罷,大夥兒都承你的情。”澄光微微一笑,說道:“這幾位師兄在敝寺吵鬧,老衲也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大師是通情達理之人,如何也聽信人言?清涼寺開建以來,只怕今日才有喇嘛爺光臨。說我們收了貴座弟子,那是從何說起?”巴顏雙眼一翻,大聲喝道:“難道是冤枉你了?你不要……不要罰酒不吃……吃敬酒。”他漢語不大流暢,“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話,卻顛倒著說了。
心溪笑道:“兩位休得傷了和氣。依老衲之見,那小喇嘛是不是藏在清涼寺內,口說無憑,眼見是實。就是皇甫居士和貧僧做個見證,大夥兒在清涼寺各處隨喜一番,見佛拜佛,遇僧點頭,每一處地方,每一位和尚都見過了,倘若仍然找不到那小喇嘛,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說來說去,還是要在清涼寺中搜查。
澄光臉上閃過一陣不愉之色,說道:“這幾位喇嘛爺打從青海來,不明白我們漢人的規矩,那也怪不得。心溪大師德高望重,怎地也說這等話?這個小喇嘛倘若真是在五臺山上走失的,一座座寺院搜查過去,只怕得從佛光寺開頭。”心溪嘻嘻一笑,說道:“在清涼寺瞧過之後,倘若仍然找不到人,這幾位大喇嘛願意到佛光寺瞧瞧,那是歡迎之至,歡迎之至。”
巴顏道:“有人親眼見到,這小傢伙確是在清涼寺之中,我們才來查問,否則的話,也不敢……也不敢如此……如此昧冒。”他將“冒昧”二字又顛倒著說。澄光道:“不知是何人見到?”巴顏向皇甫閣一指道:“是這位皇甫先生見到的,他是大大有名之人,決計不會說謊。”
齊樂心想:“你們明明是一夥人,如何作得見證。”忍不住開口道:“那個小喇嘛有多大年紀?”巴顏、心溪、皇甫閣眾人一直沒理會站在角落的這二人,在他們眼中,齊樂二人不過只是兩個拜佛小孩。忽聽她相問,眼光都向她望去,見她衣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