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劈手搶過梅無過手裡的衣衫:“初五之前都不能動水的知道嗎!”
“哦?還有這個說法;我不知道;沒人跟我說過。”梅無過搔搔頭;不好意思地說。
洛洛愣住了;是的;他無父無母,身邊又是一群不懷好意的傢伙,離開之後又是獨自一人討生活,自然不知道這個規矩。洛洛有些心疼,拉了梅無過的手進了屋。
徐知府穩坐太師椅,微眯著雙眼食指歡快地敲著書案,屋內的安神香也難以平復自己的喜悅之情。都察院治書侍御史,作為慶元朝最高的監察、彈劾及建議機關的重要官職,新皇顯然對自己信任有加。
大位初定,朝廷不穩,何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皇叔,新皇急於將心腹安□重要部門,作為力挺自己的皇祖母一派的人,徐知府自然而然地被重用了。
徐知府在任這幾年,除卻抓捕達達國細作和偵破真假張捕頭兩件事,可以說是碌碌無奇無功無過。徐知府心裡清楚,如果沒有這兩件事撐門面,就算皇帝有心提拔,也找不到理由。他不是個過河拆橋的人,臨走前早就作了安排,報答也好理應如此也罷,將梅無過升到了他認為衙門裡最好的皂班。
這皂班確實是個肥差,平時負責採買,油水豐多,一年下來竟抵得上一個大縣縣丞的俸祿。升堂問案時只需站立兩旁,偶爾活動活動筋骨,也是有規費的,那些即將被打的犯人的家人,必定先將孝敬錢奉上。
“老爺,箱籠都收拾好了。”一箇中年美婦人推門而進,不是家中主母正牌夫人,是不能這麼隨意進老爺書房的。
“恩,仔細了,莫要帶走衙門的一草一木。”徐知府沒睜眼,依舊氣定神閒地說。
“老爺你也太小心了,過了這麼多年,哪裡還記得哪些是原有的,哪些是我們自己帶來的,何況我又不能件件去盯著,新採買來的丫頭更不曉得。”美婦人滿臉不在乎,走上前捶起徐知府的肩:“雖說朝廷有規定,但就算不經意帶了什麼走,也不是什麼大事。”
“婦人之見!”徐知府騰地直起身子,少有發火的他此時也不禁激動起來:“現在是何境況?前幾日王巡撫卸甲歸田,只因其夫人帶走了一張躺慣了的藤床,就被參了一本。我現在馬上就要進京,你是想我前腳剛進都察院,參我的摺子就砸到我臉上嗎?多少隻眼睛盯著?新皇剛即位,你舅舅那邊的主子,不是就坐不住了嗎?”
“老爺息怒,為妻知錯了。”徐夫人嚇得連忙為其順氣,為難地說:“我舅舅,要不然這回回京,我就去勸勸他,新皇都登基了,再助著那個。。。。。。也沒用了。”
“不必,就這麼著吧。”王知府緩緩坐回太師椅,搖著腦袋說:“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朝堂之事瞬息莫測,說不準。”
“衙門配給我的一百二十三種四百五十六件傢俱,都給我完完好好地放好了。”徐知府對著一腳邁出門檻的徐夫人說。
徐夫人走遠,徐知府仍舊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
白雪皚皚,天有些陰,接替徐知府新上任的李知府掀了轎簾斜瞥過去,只見黑底錫環的大門莊嚴無比。大門上方高懸‘元北府署’四個大字,兩側楹聯書‘門前草密苔盈無非點綴,院外雀舞鶯歌或有冤情’。
李知府鼻端輕哧,眨巴眨巴嘴撂下轎簾。轎子進了大門停下,儀門早已大開,徐知府領著同知等人立在門前。李知府下了轎,臉上堆了笑忙上前拱手:“哎呀呀,有勞各位了,這大冷的天。徐知府,啊不,徐大人,下官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李知府邊說邊四下瞄著,只見徐大人一臉淡然,看不出何心思,同知等一干下屬皆恭敬地立著。眾人寒暄了一陣,便齊齊邁入儀門。穿過儀門來到戒石坊,只見南刻‘公生明’,北雕‘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蒼難欺’。眾人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