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好。”
兩個男人的步伐幾乎同時劈開凝滯氣流,她心口突突地跳,忽然不安到無以復加,可好一會兒都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她終究是慌得厲害,只能躡手躡腳地下了地,悄悄把房門開了絲縫隙,偷聽——
“你和蘇遙的事,我一清二楚。”
衛庭賢驀地一震,他其實早料到肖定邦是知道的,卻沒想到他會如此開門見山,於是乾脆不回應,靜觀其變。
“我也知道她到現在都忘不了你,之前更是三番四次地來找你,”肖定邦驟然回頭,目露精光:“要不是你立場還算堅定,小如又認定了你,我是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的。”
衛庭賢淡然回視:“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用再說什麼了。”
“小如是我唯一的女兒,整個肖氏將來也是她的。”說到這裡,他忽然話鋒一轉:“但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辜負她。你最好小心點,因為如果讓我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我保證你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說這話時肖定邦眯起雙眼,森冷的語氣簡直讓人不寒而慄!衛庭賢卻依然淡定如常:“其實你沒必要對我說這些。”
肖定邦牢牢地,用力地望住他:“我給她的遺囑裡有附加條款,任何情況下,如果你和她離婚,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對此衛庭賢更沒反應了,因為肖氏從來就不是他覬覦的物件,他只隱隱覺得好笑,卻又不禁為這由父愛衍生出的近乎病態的揣測而遭到莫名撼動。他剛想回應什麼,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兩人雙雙回頭,只見田如蜜正光著腳衝過來!
肖定邦一看臉色都青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上去扶住她:“怎麼跑出來了?你看看你,還光著腳!”
他趕緊從旁邊拿了棉質拖鞋,硬是幫她換上:“你這孩子……真是……”
“……我都知道。”她牢牢注視著肖定邦的脊背,一字一句。
肖定邦半蹲的身軀忽然一震,旋即緩緩起身:“什麼?”
“他和蘇遙的事我早就知道,”她頓了頓:“……不是什麼秘密。”
肖定邦沒搭腔,只是深深看住她,默許她繼續。
“他們從前的事我管不到,但我確定那都已經過去了。”她又不自覺望向衛庭賢,似乎想從他這裡得到支撐的力量,他卻依然是預料中的面無表情,她只能凝神繼續:“你放心,我一切都有分寸。”
肖定邦沉默了一會兒:“我們進屋說。”
進了屋,兩人都一徑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肖定邦才緩緩開口——
“那麼說,蘇遙三番四次去找他的事,你也知道?”肖定邦不鳴則已,一開口就讓她心下一震。
“嗯,我知道。只是老同學敘敘舊,他從來不瞞我。”
他牢牢望住她的雙眼,認真到似乎想從她的瞳孔裡探測出這些話的真實性,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嘆口氣,搖搖頭——
“連女兒都保護不了的父親怎麼能算個好父親?”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粗礪的滄桑觸感讓她莫名緊張:“小如,你要記得,他要是敢辜負你一分一毫——你一定要讓我知道。”
氣氛沉重得讓她想逃,她卻只能佯裝沒心沒肺地笑:“怎麼會呢?我們感情可好了,不可能的……”
“爸爸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所以絕不能讓你再受半點委屈。”他撫摩著她的發,神情竟是從未有過的柔軟——甚至軟弱。看得她心頭一陣說不出的潮意,竟不得不別開雙眼,不忍再看。
“有什麼可以找我商量,不要全埋在心裡,不管怎麼樣,有爸在呢。”
她怔怔望著他,哽在喉口的酸意忽然蔓延開來。
送走肖定邦後,兩人久久相對無言,空氣中飄蕩著莫名尷尬。田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