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明明回了家的,真的,我回了家。”北澤再三強調,“一定是那個監控出問題了。”
“我不否認你回了家,但是時間沒有對上。你回小區的記錄是六月十六日清晨,大概六點鐘左右,也就是死者田中死亡的三個小時後。”
“我……”北澤張了張嘴,垂下眼簾,“我回家以後洗了一個澡,然後還看了電視,那天晚上電視臺裡播放的是……”
詢問室的門再度叩響,穿著白大褂的乾法醫口裡含著一根棒棒糖走了進來,將最新出爐還熱乎著的報告遞給了不二,轉頭看了一眼北澤,口齒清晰地說道:“在北澤家發現的包上面檢測到的血跡屬於死者田中,腕帶上也有田中的指紋。”
“好,辛苦了,乾。”不二點了點頭,笑眯眯地接過報告。
乾搖了搖頭,雙手揣進白大褂的口袋裡,一步三搖晃地走了出去,非常體貼地帶上了詢問室的門。
不二抬頭看著北澤,眉眼彎彎:“那就請北澤小姐解釋一下為何屬於你的包上和衣服上會有死者田中的血跡,為何你的包上會有死者田中的指紋,還有,為何在你家的垃圾簍裡發現了屬於死者田中的日記。”
“我……”北澤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
“嗯?”不二唇邊笑意不減。
“我不是故意要殺人的,我也不知道會殺死她的,我當時在路上看到她,並認出她以後,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我只是想報復她,報復她一下而已,可是沒想到,她……她就這麼死了。”北澤帶著哭腔說道。
“能給我們詳細地說一說嗎?”不二淡淡地問道。
北澤的殺人方式跟乾猜測的一模一樣,在田中喝的水杯裡下了安定片,隨後用一旁的鐵錘砸向田中的頭部,將她拖進了浴室,放進浴缸裡,開啟熱水,在她的手腕處狠狠地割了幾刀,由於水的溫度過高,加快了血流的速度,手腕上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
“她那天就是穿著紅色的衣服,看都不看我一眼,任憑我被那些人欺負……”北澤嗤笑一聲,“呵呵……我就想讓她嘗一下被欺負的滋味,呵呵……”
聽著這笑聲,菊丸打了一個寒顫,惟宗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外套。
“那你為何要撕掉她的日記?”不二問道。
“她在日記裡寫她後悔扔掉那個女兒,光寫有什麼用,呵呵……為何不再體驗一番後悔,當初沒有幫我的後悔!”北澤輕輕一笑,“我就想讓她後悔,讓她悔不當初,我恨她,恨她把我一個人丟下,他們扯我的裙子,撕爛我的裙子,嘲笑我的口音,嘲笑我的長相,他們那些人還嘲笑我的腿長得不好看。她就這麼看著那些人嘲笑我。”
惟宗微微蹙起眉頭。
“為何要拋屍,佈置成自殺現場不好嗎?”不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是啊,為何要把她丟掉呢,讓她在浴缸裡自生自滅不是更好嗎?”北澤喃喃自語,“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不姓北澤,我不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聽我爸媽說,我是棄嬰,他們是在一株櫻花樹下撿到我的,就是六角町十字路口的米花公園裡的櫻花樹下。”
惟宗合上了筆記本,菊丸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列印出來,拿給不二。
不二點了點頭,將筆錄推到了北澤面前:“北澤小姐,你看一下,確認無誤後簽字蓋手印吧。”
北澤抬手將鬢間的髮絲捋到耳後,看也不看地抓起手邊的筆在筆錄的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蓋上了手印。
不二將筆錄收好,夾在資料夾裡,站起身,朝女警點了點頭。
女警走上前,從腰間摸出了銀白色的手銬,拷在北澤的手腕上,將她帶了起來,轉身朝門口走去。
惟宗一眨不眨地看著北澤的背影,猶豫片刻,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