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下去,一進莊發覺不對頭立即高聲呼喊。
天色開始漸亮,濃厚灰紫色的雲層逐漸變淡,空隙處露出一抹淺淺魚肚白。
離胡家後門約一百米的一個稀疏小樹林。楊天嘯解下布腰帶,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打了個死結做成簡陋的繩圈,圈子一頭套著青竹馬馬頸,另一頭繩子系在一棵樺樹枝椏上。做完一切,摸了摸青竹馬的鬃毛,示意馬兒別作聲,青竹馬搖頭打了個響鼻,不知道是表示明白還是表示抗議。
掂著腳尖輕手輕腳的靠近後門,帖耳牆邊聽了聽,閃身從虛掩的門縫裡溜了進去,提心吊膽的拐了幾個彎,從一座假山後躍出,快速躲入一根柱子後面,抑制著呼吸無聲急促的喘著氣,心砰砰高速跳動。現在他已經進了內院接近胡家傭僕的居所了,一路竟沒見個人影,所有經過房舍均靜悄悄的沒半點聲息。楊天嘯暗想:“奇怪,太奇怪了,無論是埋伏還是偷襲,肯定會有聲音的,怎麼一點都聽不到。……婷婷……會不會有事,……不管了,我就大聲高喊,管他是偷襲還是埋伏,埋伏還好,……要是偷襲而不知道那就慘了。”深深吸了口氣,正欲高聲呼喊,左前側的一個傭僕的房門開啟了,吱呀的輕微響了聲。
楊天嘯心中一驚,硬生生壓住欲出喉嚨的聲音,一手急捂住嘴,一口氣憋在喉頭裡出不來臉脹得通紅。右手輕捶兩下胸口,急喘幾下微微探頭向聲響處看去,一看之下,雙目大睜身體劇震。
只見這所傭僕的房門半開著,一個蒙面黑衣人貓著腰快速無聲的閃了出來,接著又是一個,再一個……足足有五個蒙面黑衣人。每個黑衣人手中都提著把明晃晃的三尺長的單刀,刀尖向下低垂著,鋒刃處一股鮮豔的液體緩緩滴下。
血。鮮紅地血。一滴一滴。從鋒刃邊滴落。帶著淒涼和哀憐地嘆息墮落。在地上化作朵朵妖豔奪目地紅花。
鮮紅地血滴在地上。也滴在了楊天嘯地心裡。滴塔塔每一下如鼓般震響。那妖豔紅色在他眼裡。腦海裡。心靈深處迅速擴散開來。把他整個人淹沒其中。血色無邊。寒氣透骨。
楊天嘯不是沒見過血。作為一個從小就受黑蠍子詛咒地人。他身上見血地時候多了。別人身上地血也見過。可他沒見過這樣地血。冷冰冰地。帶著妖異豔紅。殺人地血。他地身子無聲地哆嗦了一下。意識模糊了。身體手足僵直了。只有冷汗一陣陣從額頭後背不停地滲出。
“方法繼續。捂嘴割喉。一個不留。雞犬皆殺!”領頭地黑衣人向後低聲冷冷地命令。語音平平淡淡。就如同讓人喝一杯茶一樣地平淡。隨即手一揮。帶領四人成尖錐形無聲地向前面鄰近地傭僕居所撲去。
聲音很輕。沒注意聽根本聽不到。但落在楊天嘯耳中就象忽然響了個驚天響地霹靂。
“一個不留。雞犬皆殺……”他邊哆嗦邊喃喃自語低聲跟著說。猛然間。身體如被巨雷轟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巨顫。抬起頭來。雙目大睜欲裂。
“不——”楊天嘯面孔扭曲著,臉色鐵青,內心痛苦狂吼。“不能殺,不能殺婷婷,不能殺小咕嚕,不能再殺人了。”正欲作聲高喊,忽轉念一想停住了,他突然想起了母親,接著是父親還有四個姐姐。心想:“如果……如果我在這裡高聲喊,肯定會遭毒手,如果……如果我在這出事,母親會如何,……必定傷心欲絕,父親姐姐……”
突然,又一念頭鑽進心中,他身子再顫,嘴唇發抖臉色蒼白。啊……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如果我能早些高聲呼喊報警,這些人……這些人……怎麼死亡……。這念頭湧上腦海,使他瞬間頭痛欲裂欲狂,不由抱頭無力蹲了下來,口中低低唔唔作聲。
好一會,他緩緩站了起來,抬起頭濃眉張開,下唇因牙關緊咬微微滲著血絲,眼中湧出一股凜冽的濃濃的殺意,一種從所未有過的憤恨充斥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