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展昭額角跳了跳,難道那變態教官昨晚鬥地主去了這會兒補覺中忘了拉起床鈴?
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再清醒一點,往右看去,隔著兩個空位睡著馬漢還有趙虎,兩個人睡得昏天黑地;往左,隔著半米左右的窄窄過道,有人側身背對著他,睡得正香。
他許是怕冷,被子裹得嚴實,卻顧了前面顧不了後面,脖頸後面一小片露在空氣裡,不同於那些人的黝黑粗糙,看起來竟是分外的白皙和……柔嫩。
展昭移開目光,心裡暗暗嘆氣,生得這般模樣,真不知是好是壞。莫說軍營裡,就算是在外邊,也難免總有人打他主意吧?他這心高氣傲的性子,心裡必然是恨極了——腦海裡突然閃現昨日下午那一絲絲暗含屈辱的眼神,心裡鈍鈍地疼了起來,目光不禁又回到他的身上——卻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
他微側了身,仰起頭看著他,眼睛裡空空淡淡什麼也沒有,眉梢帶出些微的不滿,卻沒有什麼怒意和戾氣,只是漠然看著他,看著他溫和而不帶任何企圖的眸子,心裡有些莫名的柔軟,薄唇微微抿了抿,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展昭沒想到他居然會醒,一時有些無措,還有一些心虛和焦急——他、他不會把自己也給當成那等登徒子了吧……心裡暗暗哀嘆流年不利,展昭儘量睜大眼,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一些,同時做好了迎接對方任何反應的準備,相處一下午,那幾場架打下來,已經足夠讓他了解到眼前這人完美外表之下的完美身手了。
兩個人就這麼大眼小眼對望了半晌,誰都在等著對方的反應,但誰都沒等到。終是白玉堂耐不住性子,一挺腰坐了起來,桃花眼一挑,“看夠了沒?”
“沒……啊不是,那個,”順口答了不該答的,展昭全身的血都在往臉上衝,目光慌忙移開四下游離,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匆忙道:“你怎麼醒了?”展昭說完就想咬掉自己舌頭——你還想讓他多睡會兒給你慢慢看麼!
“不醒怎的,你跟貓似的盯著我我也得睡得著才是!”白玉堂看著他臉頰通紅手忙腳亂的樣子,本來還有些不滿的心情頓時大好,正想再說點什麼,卻突然注意到他身處的位置,往他身後瞧了瞧,看著那兩個空位眨眨眼睛,“你怎麼睡這兒來了?”
“呃——他們太吵了,我挪過來些,清淨。”理由這種東西,編編就有了嘛。
白玉堂朝外面瞟了一眼,撇撇嘴,面上掠過一絲不耐的神色,撓了撓頭,“今兒怎麼……沒人叫起床麼?”
展昭點點頭,“我也剛醒,正納悶兒呢,不知道教官又在打什麼主意。”
白玉堂略一皺眉,垂眸想了想,忽地冷笑,“隨他打什麼主意,還怕了不成!”說著,掀開被子從旁邊拿了水杯毛巾站起身來,低頭瞅著還傻傻坐在床上的展昭,“不去?”
“啊,不了,我待會兒再去。”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放輕了腳步,越過地上無數障礙往外走去。
展昭坐在原處愣了半天,腦子裡彎彎繞繞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那遊離的目光落到身旁的床位上,這才猛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我幹嘛不去啊啊啊啊!
後悔藥是沒的吃的,所以展昭也只能認命地起身,拿了自己的東西出門洗漱,路過馬漢趙虎身邊的時候不知怎的一陣氣悶,一人一腳踹在他們腿上,“還睡,快點起來!”
張牙舞爪睡意正酣的兩隻完全沒有反應,連哼哼都沒給他一聲。
展昭又好氣又好笑,過去訓練一聽見聲兒就跳起來跑得比兔子還快,怎麼這會兒睡得比豬還死?待要吼兩聲把他們叫起來,卻顧及著其他人不想當了那人民公敵,只好發狠又踢了幾腳,“快點起來,再不起早飯沒的吃了!”
——對豬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