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乾孃她奉命棄軍從商——不過是由明轉暗罷了,沒有那麼多精力再照顧我,我便被送去了閔家,就是那個教我八卦算術的老頭子那裡。他是個老頑童,我很喜歡欺負他,但他有兩個女兒,都是學醫的,我本來就惹不起了,後來居然一個嫁了我哥一個嫁了我大哥……那就更惹不起了……”
他突然輕輕笑了起來,陽光映著他無瑕的側臉,豔若桃花,眸中光華流轉,分外的燦爛,“你不知道,那倆姐妹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哥還有大哥,在外邊風光無比,回了家麼……都是個怕老婆的!”
展昭靜靜地聽著,試圖在腦海裡描繪出他的童年與少年,卻只能看到一片茫茫的荒野,白雪覆蓋之下,一切悲歡都被掩藏——我們是一樣的,他想。
展昭靜靜地聽著,試圖在腦海裡描繪出他的童年與少年,卻只能看到一片茫茫的荒野,白雪覆蓋之下,一切悲歡都被掩藏——我們是一樣的,他想。
“我們是一樣的。”他說。
白玉堂轉過頭看他。
“我們是一樣的,只是,你選擇了一種最囂張最自在的方式,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快樂你的滿足,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很快樂你很滿足。”展昭再次笑了起來,笑意中帶著一絲快意的殘忍,“剛剛那些話,也是你的心裡話吧,你的心……”他傾身向前,緩緩伸手,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他的左胸,感受著手掌下有力的跳動,“是空的吧……”
白玉堂臉色瞬間慘白。
剎那間思緒奔湧翻騰,前塵悲歡如浪,滔天而來轉眼滅頂,但他仍舊是安靜的,將所有的情感都隱藏在沉默之中。他靜靜地看著他,任由自己的心在那人掌下跳動,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一點一點地填充進心裡,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很溫暖。
風動樹影,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落在他們身上,留下細碎的光點。白玉堂垂眸向下,看著貼在自己心口上的那隻手——這隻手,曾經利落地扣動扳機命中目標,曾經靈巧地四兩撥千斤將對手摔倒,曾經強橫地爆發出純粹而絕對的力量擒拿格鬥,但是現在,它是溫柔的,安靜的,帶著無盡的纏綿和繾綣,默默地放在自己心上。
薄唇微抿,眼底有一點點的掙扎和猶豫,默然片刻,他緩緩抬手,輕輕地將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展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欣喜和滿足無法掩飾,嘴角浮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手輕輕一動,便將他的手反握其中,手指微張,試探著想要與他相扣。
白玉堂長睫微顫,手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放鬆了,張開五指,指腹摩挲過他帶繭的掌心,與他深深相扣。
歲月靜好,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都不願擾了這難得的安寧,白玉堂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覺自己臉頰慢慢地燒了起來,微微別過頭去,看向遠處流雲。而展昭則默默凝視著他的側臉,但見明玉無瑕,如詩如畫。
白玉堂當然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那道視線是如此的灼熱,讓人無法忽視。
若是平時無論是誰,但凡敢這麼盯著他瞧的一定早已被打發了,可現在……他不但不想制止,反而隱約有些得意有些滿足,只覺心裡癢癢的、暖暖的,就像剛剛從冬眠中甦醒,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無比舒暢,無比享受。
微仰起頭,他深深呼吸,突覺心頭一痛,一口氣便悶在胸口,身子向前一傾,弓起了背,一手抓緊了心口衣衫,臉色瞬間慘白。
展昭只覺交握的手一緊,緊接著就看到那人一臉痛苦的模樣,忙傾身扶住他,急道:“玉堂?你怎麼了?”
白玉堂緊抓著心口衣衫,慘白的臉上竟已有冷汗沁出,他身子顫抖,顯然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嘴唇開闔,啞聲道:“沒、事……老毛病了……”
“什麼沒事!你到底怎麼回事,不行,我們馬上回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