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在您跟前盡孝啊?”
姨奶奶只顧轉眼望向別處,硬生生將他求救的眼神阻擋起來,對他貌似哭泣的話也是充耳不聞。
“娘,您怎麼了?您連孩兒都不要了麼?”
“娘。娘,娘……”
“娘,我知錯了,求求您不要趕我出去。”
“…………”
“…………”
任憑朱梓源磨破嘴皮子姨奶奶仍是無動於衷,彷彿他求的是一尊不會說話的佛像,最後他實在絕望了,又轉過身跪走到老夫人跟前,以更加虔誠可憐的姿態求饒,老夫人亦是一般的強硬。
最後朱梓源實在絕望了,他跪坐在地上,眼裡露出兇狠的目光,瞪視著姨奶奶,恨聲道,“娘,你竟對我如此狠心絕情,您今天所做的一切,我會記住的。”
朱梓源充滿恨意的話讓姨奶奶心裡一顫,她整顆心都要碎掉了,但她一想到未知的牢獄之災,便又將心腸狠了下去,她在心裡默默說一句,“源兒,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朱梓源聲聲求饒一直到絕望的時候,唐依兒卻出奇的平靜,這種情形是她未預料到的,但她卻不以為意。
她低頭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朱梓源,瞧見他臉上充滿仇恨惡毒的神情,心裡越過一絲不屑,果然是不中用的東西。連自己的親孃都容不得他,她還能存著依靠他的心思麼?
她挺起胸昂起頭,豔美的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老夫人,這麼說,我跟三少爺是一定要被趕出去了?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老夫人瞟她一眼,“唐依兒,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裡最清楚,趕你出去是輕饒了你,而三少爺,這是姨奶奶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
唐依兒目光微垂,嘴角未撇,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再抬起頭,眸裡閃著一絲亮光,“老夫人,三少爺的事確實同我無關,但有一個人我想肯定跟朱府有關。”
聞言,老夫人冰冷的目光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比刀子還要銳利的目光生生釘在唐依兒的臉上,唐依兒的鎮定令人擔心,她說出這樣的話更是有恃無恐。老夫人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什麼人?”
“桃青。”唐依兒說出這兩個字便不再說話,目光迎著老夫人,細細觀察老夫人臉上的變化。
老夫人原本冰寒的目光一瞬間彷彿被凍住了一般,她眼裡閃過無數過往的影子,往事一幕幕全都捲上心頭,她以為這個名字早已被人淡忘,她以為那些早已被塵封的陳年往事早已煙消雲散消失的無影無蹤,但當這個名字又被人提起的時候,她心裡仍是顫了幾顫,她仍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心底翻騰不已的悸動猶如狂奔的河水停止不下來。
良久,老夫人銳利的鋒芒射進唐依兒眼裡,“唐依兒,你想說什麼?”
唐依兒笑了笑,笑容顯得極為燦爛,老夫人面上的微妙變化她甚為滿意,雖說老夫人在竭力掩飾心底的震撼,但她仍是從老夫人微笑的吃驚中尋到一絲對她有利的機會,她甚至為此而感到竊喜,打擊一個自信滿滿高傲而又自負的當家人,是多麼令人爽快的一件事。
唐依兒輕聲笑著道,“老夫人,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想要做什麼,您應該清楚,而我到底要怎麼做,您心裡應該更明白。”
老夫人不再說話,目裡的怒火卻在緩緩燃燒起來,唐依兒在威脅她,真沒想到多年之後桃青居然還能成為威脅她的把柄,她忽然覺得一陣好笑,但同時又覺得悲哀,別人犯下的錯卻要讓她這個局外人來承擔。
坐在一旁的姨奶奶跪在地上的朱梓源都感到很疑惑,桃青對他們來說是個陌生的名字,而老夫人與唐依兒之間的對話,他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尤其是朱梓源,抬頭望向唐依兒,看到她臉上洋洋得意的神情,心頭忽然湧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