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開到祠堂大門側邊熄火,劉汝霖和馬致齋鑽出車門,徑直來到吳銘身邊坐下。
“劉兄怎麼又回來了?”吳銘招了招手,示意呂魁元趕緊泡一壺新茶來。
劉汝霖眉飛色舞地坐下,揚了揚下巴:“老弟,你猜魯主席和葛敬恩將軍同車回去時都說了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們倆說些什麼?”吳銘反問道。
劉汝霖笑著搖搖頭,轉向馬致齋:“你這傢伙的反應還真讓馬兄給說對了,估計你小子生下來就不知道什麼叫畏懼,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保持自己的本心。我記得有本書上寫道:沒有畏懼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可怕的人,因為他們不會向任何權勢低頭,更不會受到陳舊道德規則的約束,所以這樣的人往往不是成就一番常人無法企及的偉業,就是犯下世人難以想象的罪惡!還好,吳銘,你這傢伙是我的朋友,我不用太過擔心。”
“咦!?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吳銘好奇地問道。
劉汝霖和馬致齋齊聲大笑起來,坐在旁邊條凳上的兩個副官也忍不住笑出聲。
吳銘頗感無奈,接過呂魁元遞來的茶盤放到桌上,擺好杯子,給兩位參謀長和他們的副官泡上茶。
馬致齋收起笑容:“劉兄說,魯主席打算再建一個直屬省府領導的保安師,在兵員招募期間,先把師屬教導團建起來。”
吳銘眼中的驚訝之色一閃而沒,看到劉汝霖點了點頭,便端起茶壺,慢慢斟滿四杯茶,逐一遞到大家手上,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似乎這件事和他無關一樣。
劉汝霖對吳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沉穩的涵養和氣度暗自欽佩,接過茶杯輕抿一下,輕輕放下:“你這傢伙給魯主席和葛次長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葛次長在回城的路上,對你和你的教導隊讚不絕口,問你是哪所軍校畢業的?”
“魯主席其實也搞不清楚,搪塞一番,回到省府大院後就把我和程處長給叫了去。程處長對你挺熟悉的,估計也看過你們浙西保安司令部報上來的軍官履歷,他告訴魯主席和葛次長,說你是孤兒,只讀過兩年私塾,後來家裡人沒了,你就四處流浪,從來沒上過正規軍校,算是自學成才。”
吳銘聽了心裡暗暗叫苦,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馬致齋之前也曾懷疑過吳銘的這番履歷,只是吳銘不但是老大方佑淳一家的恩人,還是方家的準女婿,加上大家成了兄弟,所以也就不再理會這事兒,如今聽劉汝霖這麼一說,馬致齋心裡又犯嘀咕了。
劉汝霖也挺詫異,看到吳銘沒什麼反應,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魯主席和葛次長聽完介紹非常驚訝,葛次長從兜裡掏出兩本小冊子,說是馬兄交給他的,回來的路上他大致翻了一遍,發現裡面不但有先進科學的軍事訓練手段,某些見解還極為獨到引人深思,最後葛次長說,編寫這幾本小冊子的人,軍事理論水平非常高,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只讀過兩年私塾然後自學成才的人能夠寫出來的,而這個人就是你吳銘。結果程處長沒話說了,於是魯主席和葛次長又問我,可我哪裡知道?所以只有回來親自問你了。”
吳銘慢悠悠地點燃支菸,心中略微組織一番言語,毫不臉紅地說道:“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聰明,學東西快,喜歡瞎琢磨,記憶力也挺好,想改都沒辦法。”
眾人愣了一下,隨即鬨然大笑,都沒想到吳銘臉皮這麼厚。
馬致齋邊笑邊罵,最後還不得不承認吳銘確實聰明,他曾親眼見過吳銘首次面對軍用地圖的陌生,問這問那,還特意向他索要相關的書籍自學,沒過多久卻發現,吳銘的繪圖讀圖水平突飛猛進,特別是在繪圖技術和精確度方面,遠遠超過自己和司令部所有專業參謀,更別說吳銘與一群老師傅和幾個洋專家一同弄出來的多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