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詢問:“秀瀾,這孩子不要緊罷?”
“體溫的確比較高,先送到我的醫務室去,我再詳細檢查一下。”
孫教練和助理教練兩個人合力,將躺在上鋪的明月抬下來,由助理教練一路把明月背下二樓,背出女生宿舍,送到前面綜合訓練樓的醫務室裡去。
明月全程閉著眼睛,只偶爾發出輕微的聲音,要聽仔細了,才能聽得清楚,她一直在說,“阿媽,我難受……”
曲醫生有些憐惜地望著教練將明月放到醫務室的病床上,關照孫教練:“麻煩你找一個平時和她關係比較好的女同學過來,好嗎?”
孫教練默默點點頭,青運會在即,明月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無疑為她的運動生涯抹上了一抹前途未卜的灰色。他以前不是沒有見過有運動天賦,可是卻缺乏強大的心裡承受能力的運動員。他們在訓練的時候成績一向傲人,然而一旦面臨正式比賽,卻總是被巨大的心裡壓力擊垮,功虧一簣。
他不希望孟明月是由於面臨大賽的壓力,而產生生理上的應激反應。
孫教練和助理教練離開醫務室後,生活管理老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曲醫生給明月重新絞了條毛巾敷在額頭上,又取用聽診器細細聽了明月的前胸和後背。
“怎麼樣?”
“心臟和肺部都沒有雜音。”曲醫生取下聽診器,卷好塞進白大褂的口袋裡,“這孩子來初潮了。”
王老師愣一愣,才反應過來。
少體校生活老師和校醫都有女生生理週期記錄,方便她們在訓練和比賽期間進行合理的調整。
孟明月之前一直沒有生理週期記錄。
對於一個十三歲,將近十四周歲的女運動員來說,孟明月無疑是晚熟的。
“來得太不是時候了。”王老師忍不住嘀咕。
“總好過在比賽的時候忽然來了。”曲醫生拍拍王老師肩膀,“只是要麻煩你這幾天多盯著她一些了。”
“這還用你說麼?”王老師白了曲醫生一眼。“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學校對孟明月是寄予了厚望的。
如果清江少體校能培養出一對姐妹奧運選手,這將是一段多麼令人稱道的佳話啊!何況孟英已經獲得了奧運冠軍,倘使將來明月也能獲得奧運金牌,則更是一樁美談了。
雖然從來沒有對這孩子說過,不想過早地給她心裡負擔,但是這樣的意圖卻是很早就有了的。
孟明月又是個爭氣的孩子,向來埋頭訓練,從不叫苦叫累,一點點成績追上來,很快超越先來的學員,隱隱有冠軍之相。
她昨天聽見有女生向她彙報說看見明月外出,跟著喬小紅上了新來的兩個外國孩子的汽車,到校外去玩,難免有些緊張,怕她大賽在即,被喬小紅和那兩個外國孩子帶壞了,所以才找明月談心,話說得重一點,想警醒一下她,也緣出於此。
哪想這孩子今天就發燒來潮了。
王老師有些懊悔,防患於未然,也不必急於一時,再觀察一下多好?
曲醫生並不知道昨天的插曲,等到助理教練領了喬小紅進醫務室,就低聲叮囑她,“去孟明月的寢室,取一套她的換洗衣服和內衣來。”
喬小紅早晨去水房洗漱沒見到明月,後來又聽說王老師在明月寢室裡,不知道明月到底怎樣了,就去了食堂佔位子,給明月留了早飯。可是到集合時候,明月也沒有來,她心裡暗暗著急。等助理教練把她從隊伍裡叫出來,往醫務室領,她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站在門旁,看見明月躺在床上,曲醫生又叫她去拿明月的衣服,只一轉念,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稍稍鬆了口氣,“明月沒事罷?”
曲醫生向她安撫地笑一笑,“要留在我這裡觀察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