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聲音哭得沙啞,可仍舊大聲哭喊著,“二姐……”
“駿兒,別哭,你不是說了麼,你二姐很厲害,她不會死的!”暖暖的男聲在地牢中揚起。奈何顧駿太過傷心,根本就聽不進去,他一聲聲喚著二姐,大聲喚著。
地牢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就算是功力深厚,沒有連城那麼超強悍的耳力之人,很難聽到自地牢中發出的聲響。
而連城會不但沒有啟用那特殊能力,更是不在府中。
她此刻走在大街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洛逸軒不遠不近跟在她身後。
晨風吹拂,早起是他的習慣,因此,在天青色漸漸轉為魚肚白,第一道晨曦劃破夜幕,透空而下時,他走出寢院,漫步在花園中,嗅著淡雅清香,想著心事。
當他抬起頭,發覺不知不覺間,他竟走到連城住的小院門口,立時怔愣在當場。
院裡有腳步聲傳出,他驀然回過神,身形一閃,凝神靜氣,站在小徑旁的一座假山後。
她要出府?
這一大早,她出府做什麼?
是去尋她要找的那個人嗎?
許是擔心連城初來靈月,人生地不熟,又或者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某個緣由,他儘量收斂氣息,遠遠隨在連城身後。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連城看似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實則她心裡卻在犯著嘀咕。
從踏進靈月,她看到的除過老弱婦孺,很難看到青壯年男子。
奇怪,想想還真是奇怪!
好好的一個都城,無處不是景緻惑人,可即便如此,卻讓人感覺不到輕鬆,舒適。
壓抑。
沉悶。
死寂。
——這是她對這酈京,甚至對整個靈月生出的感覺。
她在想什麼?
又要去哪裡?
洛逸軒眉頭微皺,看著連城拐進一條小巷。
幾條大街都已經走過,此刻她進入巷子裡做什麼?
小巷靜寂,連城走過一座座低矮的民居,側耳聆聽,聽不到任何聲音。
直至走到小巷深處一民居外,方有婦人虛弱的啜泣聲傳出。
輕推開閉合在一起,有些破敗的木柵門,她走進院裡。
“需要幫助嗎?”敞開的房門裡,一臉色蠟黃,髮絲蓬亂,穿著粗布衣裙的婦人,懷抱一年約兩、三歲大幼兒,邊為昏睡的孩子喂水喝,邊啜泣,連城不是想多管閒事,她只是想弄明白心中的疑惑,因為她覺得就靈月目前的狀況看,這個神秘的國度,定是暗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個秘密百分之百與那幕後的黑手有關。
只要秘密解開,她便會找到駿兒。
婦人抬頭,呆滯而渾濁的雙目慢慢落在連城身上:“救……救救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生病了?”
連城上前,在床邊坐下,望著孩子幾乎沒什麼生機的臉兒,輕聲問。
婦人止住眼裡渾濁的淚水,點了點頭。
“我先為他把脈。”說著,連城伸出手,搭在孩子微微跳動的脈搏上,“孩子有兩日沒進食了吧?”
婦人又點頭。
“孩子腹部鼓脹,源於排洩不暢,終導致昏厥。”搭過脈,連城又按了按孩子的腹部,道:“別擔心,我這就開服藥,大嫂給孩子煎服,一日三次,很快就能解決孩子的病症,記著,別再給孩子食用太難消化的食物。”
“救救我的孩子……姑娘,你救救我的孩子吧!”聽到自己的孩子還有救,婦人抱起孩子跪在床上,連連向連城磕頭。
她都說給開藥了,也說了注意事項,這位大嫂怎還在求她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