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臉色帶上幾分訝異:“難道你喜歡的人,是宗室格格不成?”
曹樂友連忙搖首,哭笑不得:“八爺這是想到哪裡去了,我……”
話未落音,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那頭筵席要開始了。”
曹樂友唬了一跳,噎在喉嚨口的話一滯,再也說不出來。
只見雍親王擺著一張千年不變的冷臉,正站在不遠處。
胤禩含笑將曹樂友介紹給他,胤禛有點不悅,面上卻半分不露,多看了曹樂友幾眼,淡淡道:“揚州曹家,倒與江寧曹家有幾分關係。”
曹樂友一怔,忙道:“是,說起來如今的江寧織造,曹寅曹大人,我還得稱呼一聲堂叔,只不過關係實在有些遠,平日也並無往來了。”
胤禛點點頭,沒說什麼,轉頭對胤禩道:“你的眼疾不是又有些復發的跡象麼,不要站著太久了,去找個地方坐下吧。”
胤禩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的眼疾和坐不坐有什麼關係,但被他一拍一拉,也就跟著走了。
曹樂友看著二人並肩的背影逐漸遠去,又低頭站了半天,眼角餘光瞥及自己身上補服的圖案,這才低低地長嘆一聲,神情有些黯然。
“四哥方才可是有事要與我說?”胤禩雖察覺到他的態度有些異常,卻想不出原因。
胤禛面色不變道:“老爺子設宴,沒叫我們,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閒,你不是說要給弘旺買些小玩意兒嗎,走吧。”
胤禩不疑有他,聞言笑道:“也是,那便走吧,不然那小傢伙定然要說我言而無信了。”
說及弘旺,他臉上已是浮現出溫柔神色。
胤禛早已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對其他事情心思靈敏之極,惟獨情字上一竅不通,與木頭疙瘩無異,他如今不僅得防女的,還得防男的,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雲貴巡畢,一行人繞了一圈,康熙舍了鑾駕,輕裝簡行,只帶了兩名近侍,十幾名侍衛,張廷玉,加上胤禛胤禩二人,便往臺莊、清口方向而去。
眾人見老爺子上了年紀,怕路上出了差錯,不由相勸,可康熙這兩年身體好了些,精神矍鑠,加上包養得當,望之不過四十出頭,自然不肯認老,胤禛等人無奈,只得愈發小心翼翼。
一路無事,到了清口,卻突然下起滂沱大雨,雨勢甚大,一連兩天,道路泥濘一片,寸步難行,那會兒康熙等人正走在郊外野地,也無處躲避,只好避入一戶農家。
這戶農家只得三口人,老大娘王氏與她兒子兒媳,王氏的丈夫早死,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長大,王山只得每日進山裡獵些野獸皮毛,砍柴採藥,至附近村子裡的集市賣點小錢,王家實在太窮,本來也娶不上媳婦,前些年這裡遭災,許多人流離失所,連口飯都吃不起,王山去集市恰好見小王氏在賣身葬父,便賤價買了她回家當媳婦。
小王氏年約二十,一臉黝黑,性情卻極羞澀,見康熙一行借宿在此,也不常露面,每日只是煮了東西讓王山或王大娘送過來,自己多半躲在屋子裡。
這裡只有三間房,為了騰出地方讓康熙他們住,王氏一家只住了一間,康熙獨佔了一件,胤禛胤禩與李光地一間,餘下的侍衛們只能在屋外搭個小草棚避雨歇息。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豆大的雨滴噼啪作響,下得人心裡煩悶。
梁九功站在門口屋簷下,發愁地望著灰濛濛的天。
康熙卻正在屋裡,與王氏聊天。
胤禛、胤禩站在一旁聽著。
此處已經是江南地界,康熙便問起民風吏治,王大娘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也知眼前這人看上去就像個大人物,免不了心生敬畏,卻見他如此平易近人,連借宿也給足報酬,自然愈發熱情,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