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溫沁禕出院。
一家三口一同去了蘇湄島,陪溫沁禕靜養。
七月的海島風景正好。
晴天太陽下,房前,成園成園的繁花,園邊排排綠蔭,茂盛成片。
岸邊,柔軟細膩的沙,紛飛的白色海鳥,望不盡的,載著金色陽光的湧動深海……
玖玖在海邊玩累了,回房間睡了。
沙灘上都是他和周廷衍大大小小的腳印。
溫沁禕素著一張淨臉坐在樹下,靜靜看著海面。
海風拂過她長髮,白紗裙角在踝邊飄來飛去。
這些天來,程頌年的身影一次次出現在夢裡。
昨晚也一樣。
昏暗的衛生間裡,他把她抵到冰涼的瓷磚牆壁。
身上的酒後餘味,以及香水後調還是那麼清晰。
他要抱,她就躲。
拉扯中,溫沁禕髮帶被程頌年撕開,長髮散了一臉,一肩。
好像每一縷都能扼住自己喉嚨。
接著,周廷衍就開了燈。
給溫沁禕擦額頭上的汗,不問她夢了什麼,只抱著她,天南地北講些有趣的事。
比如,周廷衍讀一年級時,剛開始同學們不熟悉,兩週後大家熟悉不少。
忽然就發生一件怪事。
下課有女生跑過來捏他的臉,“周廷衍,你長得像誰呀?像你媽媽嘛?”
“不許碰我。”周廷衍嫌棄地躲開,“肯定不像你媽媽。”
一個女生來,兩個,三個……
漸漸,女生越來越多,把周廷衍座位堵成一個圈。
一隻只小白手,像八爪魚似地向他伸來。
第二天,周廷衍就不去上學了。
溫沁禕聽著,慢慢忘了程頌年的臉,“那你後來怎麼又去上學了?”
“黃女士找去學校。”周廷衍說,“班主任特意為此開了一次班會。”
“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女生摸你臉了嗎?”
“還有膽大的,我用拳頭把她嚇哭了,慢慢就沒人敢了。”
周廷衍拉過溫沁禕的手,放到自己側臉。
“老婆你說,男人的臉,有什麼好摸?”
溫沁禕在周廷衍臉上摸摸,掐掐,揉揉,“不是男人的臉好摸,是我老公的臉好摸。”
周廷衍又湊近一些,“那給你摸個夠。”
窗外,海風陣陣,耳邊故事一個接一個。
溫沁禕睡著了。
夢裡,她也變成一年級小豆包。
放學時,她看見了大她三屆的周廷衍。
他站在夕陽下,她一直站在那裡盯著他看。
周廷衍忽然大步走來,立到她面前問話:
“看什麼看?你要捏我臉?”
“我……我才沒有。”
溫沁禕瞬間紅了臉蛋兒,雙手握緊書包帶,拔腿就跑。
結果,忽地一頭撞到一個高年級男生身上。
溫沁禕一抬頭,對上溫則行的冷臉。
“額……小叔—叔。”
小叔拽住侄女的書包帶子,讓她站穩。
溫則行人冷,話冷,“跑什麼,那個男生將來是你老公。”
溫沁禕臉更紅了,恨不得原地蹦起,敲溫則行的頭。
她大聲衝小叔喊:
“你老公!!!”
她小小年紀,要什麼老公。
……
海風不停地吹。
人清醒時,程頌年還會不經意跳進腦袋。
他像噩夢,卻真實存在。
再也不想在博物院見到程頌年。
從昨天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