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我麼?”這句話,周廷衍問得那麼突然,那麼漫不經心。
一點都不像他平日的行事風格。
周廷衍,做所有事都那麼縝密周全的一個人。
大事必然先計劃,小事也會過腦,智商永遠線上。
而剛才,突然就特別想娶溫沁禕為妻。
那種想法很強烈,求婚戒指都沒有提前準備。
周廷衍看著溫沁禕的時候,彷彿心裡已經和她過完了人生四季。
從初春復甦,到盛夏結果,至繁秋成熟,最後步入皚皚深冬。
到那時候,總會有很多飄著輕雪的薄暮傍晚。
熱飯,溫酒,雙人席,此生再無更圓滿。
眼前,溫沁禕背貼車門。
早早孕試紙一上車就被她藏在了身後,免得周廷衍看見。
否則,她要測了沒懷寶寶,周廷衍或者懷疑毒誓作用,或者猜忌心理障礙所致。
覺得他不能生。
又要影響他的心情。
此時,試紙恰好硌在溫沁禕腿下,有一點疼。
她沒見過誰求婚這麼漫不經心的。
好像周廷衍剛和艦廠的員工發過一通火,突然搭錯了哪根筋,然後就冒冒失失求了個婚。
“不想嫁麼?”周廷衍語氣黯淡了一點。
溫沁禕眨著水盈盈的眼眸看眼前的男人。
楚楚衣冠之上,是周廷衍的潤白麵色,臉部線條卻硬削冷峻。
像春的柔和做底色,一筆一畫又染了寒冬的料峭。
真好看,多看一眼就要為心動而繳械。
溫沁禕錯過周廷衍的臉,別開目光,搬出唯一的長輩溫則行。
“我得先問我小叔。”她說。
溫沁禕心知肚明如此回答的危險性。
周廷衍有時候仗著自己身高腿長,力大無窮,就愛“欺負欺負”她。
比如在懸殊體力的絕對控制中,周廷衍會使勁“欺負”她。
讓她在急喘連連中一聲聲叫老公,一句句說愛他。
這樣,周廷衍才停止使壞,還溫沁禕一個柔吻暖懷。
給她一份時急時緩的,體貼入微的極致之愛。
從開始到現在,溫沁禕都有好好和周廷衍談這份戀愛。
但是,她沒具體想過什麼時候結婚。
尤其,這個求婚還這麼草率。
溫沁禕從小被誇到大,見過無數男孩子求愛的鮮花,可是今天,一片花瓣都沒有。
她也有一點自己的小驕傲。
而且,婚姻大事,確實要先和家長說。
可是,周廷衍這麼心高氣傲的人,才被溫則行在巷子裡擺過黑臉。
現在又被拿出來決定溫沁禕的婚姻大權,臉上難免色變。
此刻不僅臉部線條冷硬無情,面色也添了微寒。
周廷衍伸手,不疾不徐提起溫沁禕裙襬,撩至膝蓋之上。
“溫沁禕,我們做過那麼多次,你想耍賴?”
由簡至繁,從生澀到熟絡,兩人之間的每分每秒都鐫刻在周廷衍的腦子裡。
此生難忘。
這件事,周廷衍有自己的觀點。
做了就要結婚,而且要從一而終。
溫沁禕的腿,上承周廷衍,下受試紙盒,又癢又疼。
她撥了撥周廷衍的手,故意氣人。
“如果我小叔不同意,你就全當走腎了。”
周廷衍低低笑了下,是面上有笑,眼底無笑那種。
“憑什麼走腎?我就不能走心麼?”
他還真沒那閒暇時間和惡劣趣味,去拿女人消遣走腎。
不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