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魄散地將我甩在地上,獨自逃之夭夭了。
突然,不幸的一幕發生了:大黑馬的一隻後蹄被野豬咬住了,馬兒痛苦的嘶鳴響徹森林,它身體猛然一斜,竟將侯爵拋了下鞍去!
侯爵摔下的一瞬間,腳已從馬鐙子上脫了開來。他人一下子摔出了好遠,野豬一看得到了機會,便撇開了馬兒,向侯爵衝過來。好在反應敏捷的侯爵就算掉下馬來仍劍不離手,在野豬撲向他的身體的當口,侯爵已經將利劍刺入了野豬的心臟,那畜牲一聲沒吭便倒了下去。
哈斯第一個跑向侯爵,將他從野豬的身體下拽了出來。向前的幾個男僕也都到齊了,他們拽走了欲撕咬獵物的獵犬。約翰也跳下馬。將我攙扶下來,我一落地,便奔向侯爵。
不知為什麼,我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一下子就衝到侯爵身邊。他臉色蒼白,髮結早已不知道掉在哪裡,金黃色的長髮上四散開來,上面沾滿了泥土和草葉。他的大腿內側被野豬的獠牙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殷紅的血液從馬褲下面汩汩冒出,將白色的馬褲染成紅色。
出於現代人對急救和人體醫學的一知半解,我估計他傷的是腿部的動脈,如果不及時止血,那侯爵就會因為大出血而死亡。
此時,哈斯正想挪動侯爵,讓他躺的平整一些。而一旁的另一個男僕則掏出一團看起來不太乾淨的布,折成方塊,想壓在傷口上止血。我連忙攔住他,伸手將自己的領帶扯下,先在他的腹股溝下方緊緊纏了一圈,接著又用小刀割下一大片襯裙,厚厚地裹在了侯爵的大腿上,試圖阻止傷口繼續流血。
侯爵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注視著我的臉,和手裡的每一個動作。他一聲不吭,要不是額上不停滲出的汗水和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幾乎要以為他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很快,我完成了包紮,滿頭是汗地望著他。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我自言自語地說,伸手探向侯爵的額頭,想檢視一下他的體溫狀況。
他一手支撐著地,一手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手帕,顫顫悠悠地將我額頭的汗拭乾。
我看著他,一瞬間淚水竟汪在眼眶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他卻刻意逃避了我的目光,不顧陣陣痛楚,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僕人們把野豬捆好。
哈斯和約翰找來兩根很長但韌性極好的木頭,綁上結實的帆布做成一個簡易擔架。一個男僕依了侯爵的命令,拿來一瓶酒,用刀尖挑開瓶塞後遞給侯爵,他一連灌了好幾大口,臉上這才有了些許血色。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傷者應不應該大量喝酒,不過外國電影裡的男主角們似乎都是靠喝酒或在傷口上噴酒來止疼的。古代的醫療條件很落後,更何況還是在這荒郊野外?希望酒精可以麻痺他的神經,暫時緩解一下疼痛。
我望向侯爵,雖然身負重傷,但感覺他了結了心頭一個大願,所以興致仍舊很高。他對救了我的事情隻字未提,看到那頭親手幹掉的野豬,臉上洋溢位孩子般的笑容,彷彿他並非為了救我而主動衝向那頭狂暴的野獸的。
侯爵跟我說,要把野豬的頭顱掛在城堡大廳上。可以看出,他對此次狩獵的成果頗為滿意。
男人都是貪玩的孩子,無論哪個歷史時期都一樣,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想。他們永遠沉迷於讓自己心跳加速的驚險遊戲之中,從不將自身的安危和親人的擔憂放在心上。
說來奇怪,這次之後,我不自覺地將自己等同於了歐也妮,也開始把侯爵當作親人;但不同的是,我對他產生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超越親情的情感。
很快,我們便收拾停當。侯爵躺在由並排的兩匹馬馱的擔架上,我也騎上騾子,而那匹負了傷的大黑馬則一瘸一拐地被約翰牽著,跟隨在隊伍後面。
走出森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