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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麼?”

洛奈聽到,邊鼓掌,便笑著說:“你可真會奉承人,不過,這與其是你在誇獎我們,還不如說是自負於自己的鑑賞力。”

侯爵略微吃力地站起身,向洛奈微躬行禮,看樣子他已經謙遜地接受了洛奈的誇獎。

他對新鮮事物的確有迥異於成人的觀察力。毫不誇張地說,他簡直就是一隻大貓,將獅子般的勇猛和家貓般的敏感融為一體。也難怪我會愛上他,哪個女人能不愛上這種忽而將殷勤顯得驚天動地,忽而獻得不動聲色的男人呢?

但在他身邊時,有時卻我真的很害怕,時刻提心吊膽,就怕他看出我的異常。有時候我常常會想,要是他發覺自己面前的人並非是他的愛女歐葉妮,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女人,他會怎麼處置我?

估計他將我視為女巫,然後絞死,燒死我。當然,這一切純粹是杞人憂天,不用說那個時代人的理解能力,就是跟我同時代的人,如不是親身經歷過,又誰會相信穿越時空之事呢?

有時,侯爵也並不老實地坐著,他會坐到那座小巧的羽管鍵琴旁邊,給我和洛奈的談話配上了一小段輕盈嫵媚的伴奏。我現在所處的時代正流行的庫普蘭和拉莫的曲子,他們沒有德國音樂反覆,喧鬧的典型巴洛克風格,而是溫淳典雅,平緩而精製,使聽者如濯清溪,而沐暖風。

以前,也就是在現代的時候,我曾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而且對法國的音樂感興趣。洛奈教我彈琴時,我就頗為自信地彈一小段德彪西的《月光》。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種古老的鋼琴音色很可怕,無論我如何控制用力的強弱,它永遠都只發出“叮叮噹噹”同樣音調的聲音。本來一首極為有意境的曲子,在我手中卻變成了鍋碗瓢盆交響曲。

我怎樣努力,也掌握不了可以熟練駕馭羽管鍵琴的琴藝,因此極為沮喪,到最後,乾脆都想放棄了。一到這時,侯爵便會越俎代庖,成為我的音樂教師。

侯爵捏著我的手,讓我用指肚輕柔地按在鍵上。在這個“明師”的指導下,很快我便改掉了敲鍵盤似的指法。喧鬧的浪花沖刷著卵石,調皮的微風抖動著枝條,大自然呼吸的天籟之音彷彿在我倆的四手中吐故納新。

飯後,侯爵又回到了檯球廳,與俊俏的菲利浦在球杆與球洞間消磨下午的時光。洛奈和我的午後則在城堡外的花園中度過。

倘佯於綠水青山之間,有輕風作陪,群芳為伴,我倆就這樣坐在玫瑰花亭中,用哲學和藝術為食糧,來填飽我們飢餓的頭腦和心靈。

洛奈從不與我談論家長裡短或旁人隱私,她甚至從未當我的面褒貶過任何人,最多,也就是將一些她認為好玩的奇聞軼事講給我聽。

我很喜歡她,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如果不家道中落,洛奈也許或嫁予富豪之家,或來往於權貴之門,憑她的容貌及才華,一定會在巴黎那樣的大都市中出人頭地,成為名噪一時的沙龍女主人。到那時,會有許多王公貴族,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我想,對於她這樣一個早已將世間的一切看透,淡泊名利的人,與其生活於熙熙攘攘的鬧市,早晚在求名逐利之輩間俯仰周旋,在命運無情的狂瀾中隨波逐流,還真不如遠遠離開喧鬧浮躁的都市,將自己生命的小舟繫於一個異性知己身邊,不求聞達,只為盡興。

那她愛侯爵嗎?我想答案是肯定的,雖然她嘴上不說。唉,女人都是這樣,我自己又何嘗不是把早已萌發的那一點點對侯爵的愛戀深埋於心底,對面前這位良師益友守口如瓶嗎。

洛奈的談話中毫無說教,但卻彷彿具有一種魔力,她能將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念不動聲色地灌輸到我的腦中。幸虧作為甄婕的我已經27歲,要不然真會被她洗腦。這讓我想起了歐葉妮,那個可憐的小姑娘,試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