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想是活抓他和杜維了。

四周傳來晶壁剝落的響動，這枚炸彈的威力名副其實，可聲音未免過近了，林立猛地抬起頭，不過幾拳距離之外的小洞頂部出現了巨大的裂縫。糟糕，他抱住杜維使勁地外撲去。那滿是‘皺紋’的壁面終於不堪負重發出慘烈的聲音坍塌了下來。

來不急了，他死盯著那直直砸下的大塊晶石，打算用身體阻擋，但沒想到杜維快了一步，手中的刀狠狠地劈向石塊，同時用腳一蹬，他們便快速地彈了出去。可林立還來不及鬆了一口，那被杜維五馬分屍的石塊分成了幾個部分依舊砸向他們。

林立猛地抓緊杜維這一瞬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杜維稍稍改變姿勢改用手臂夾住他，空出的手掌便向碎石劈去！

“別！”林立的話中混合著骨骼碎裂的聲音，他的臉色難看，指尖抽搐，像是有人捏住了他的心，杜維……你怎麼樣了？還不及細想，那鑿出的穴口就在眼前變小，林立終於反應快速了一次，他抱緊杜維，包裹住他，然後他們便撞擊在了晶壁上，沿著甬道滾了出去。

林立渾身被碎石粒硌得生疼，他顧不上自己，看向懷中的杜維。對方滿頭大汗，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厲害，左手無力軟綿綿的垂著。

當發現林立的目光時，他笑的依舊傻兮兮：“沒事，不過斷了而已。”林立小心地撥開他黏在臉上的髮絲驟然驚醒。

“終端！”他迅速地抬起杜維的右手：“你快治……”話音卻戛然而止，那東西灰淡無光，林立腦中出現一個念頭——能源耗盡。

“沒了這東西，我不過是多花一段時間康復而已……說起來以前叫你陪我坐會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哈。”聽到他提起以前的事情林立心中一動想起之前那一小段畫面，有心想問杜維關於那個非人類的事情，但心中又猶豫。

他抱著對方靠在晶壁是慢慢恢復體力，看著滿地的殘骸，思維發散忽然想到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你還有食物或水嗎？”

杜維聞言居然露出了苦笑，嗓音乾澀：“沒有了，拿不出來……”屋漏偏逢連夜雨，林立心中焦急又無可奈何：“對了，那知道這裡是哪裡或者說實在什麼部分的下面，離飛行器側位出口有多遠？”

杜維露出思索的神情：“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不過算起來……沿著這條道走，倒是去側位的方向。”林立腦海一震，腦袋轟鳴，心緒已亂。他再次想起之前的那個片段，可這次不再猶豫。

“杜維，”他輕喚，對方依言抬起了頭，林立撥出一口氣：“我不是人嗎？”

“噗。”杜維樂不可支不禁噴笑出聲：“我說林立啊，你做了什麼要如此罵自己？”

林立黑線，明明自己的心情嚴肅被他這樣一攪，還真發現了歧義，連忙改口：“不是，我不是人類這個種族嗎？”他的表情肅穆，感染了杜維。

“為什麼這麼說？”

“是……”那個回憶片段，林立又有些說不出口：“不，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話一出口，林立就罵自己傻，有誰會這樣隨便問出‘我是非人類’的話來，三鹿奶粉喝多了不成？

“你當然是人類。”杜維竟然回答了，他的語氣確鑿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我杜維說你林立就是貨真價實的人，有情有肉，會喜會悲就足夠了。”

聽見他的話，林立的猜測反而落實了一半，心卻安了。就算不是又怎麼樣？身邊親近的人都不在意，他還需要在意誰的看法？林立舒了一口氣，心中舒暢便對著杜維露出了一個笑容。

杜維傻傻地看著他跟著笑了起來，林立搖搖頭，剛想說話，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嗦嗦聲音，這響動立刻任他聯想到之前遇到的蜘蛛。很快杜維也嚴肅起來，皺著眉向那被碎石掩蓋的甬道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