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性”致盎然。她的鼻子抽動了一下。
“那您就快去考慮貿易收支平衡這樣的國家大事吧,我來算算我自己的收支平衡問題。”
“仔細考慮一下,薩利,但時間別太長了。”
“我得去觀觀星象,佔個卜什麼的。我會跟您聯絡的。”
此時此刻那隻海鷗又尖叫著捲土重來了,不停迴旋著用翅膀拍打著窗戶,結果玻璃上沾滿了鳥糞。他罵了聲娘。
“這應該是個吉兆吧。”她輕笑一聲。
“吉兆?!”他一邊領她出門一邊咆哮道,“你去問問那些洗窗戶的,他們可他媽的有得煩了!”
注 釋
'5'《紙牌屋》第一部中被弗朗西斯·厄克特算計並最終下臺的英國首相。
'6'形容民意調查的結果可以很荒唐。
第二章
若不想行宮落入他人之手,則永不可酣睡榻上安然入眠。
眼前的景象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圍觀的人群比過去那些年要少得多。王宮大門口只稀稀拉拉站了二十來個人,撐著傘,穿著塑膠雨衣,跟縮頭烏龜似的蜷曲著。事實上,這根本就稱不上是“人群”。也許大不列顛的公眾們根本就不在乎誰來做首相。
他坐在車後座上,在高階皮革的襯托下,顯得隱忍自制,但又有種隨時隨地可以脫穎而出的氣質。嘴角那一絲疲憊的笑容好像在有意無意地表達對這個任命的漫不經心,甚至有點不情願被推到權力的風口浪尖上。歲月不饒人,他臉上的面板已經有了時間的痕跡,但下巴上的肉仍然繃得緊緊的,很是嚴峻,如一尊羅馬胸像。柔軟的銀沙色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穿著慣常的炭灰色雙排扣西裝,胸前的小口袋上冒出絲質手帕的一角,顏色很亮,圖案華麗得有點浮誇。他是刻意這樣做的,可不能跟威斯敏斯特那群傢伙一樣,清一色聖誕襪子一樣的領帶和瑪莎西裝,簡直太沒新意了。每隔幾秒他就會彎下身子,伸展一下筋骨,再偷偷拿起藏在車窗邊的煙抽上兩口。只有從這個行為,才能看出他心中翻騰的緊張與興奮。他深深吸了口尼古丁,有那麼一會兒,一動也不動,感覺嗓子慢慢變幹,等著自己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尊敬的議員弗朗西斯·尤恩·厄克特閣下乘坐專門給部長級人員配備的“捷豹”汽車,緩緩經過白金漢宮的大門,進入前院。他在後座上朝路邊寥寥無幾、擠成一團的旁觀者草草揮了揮手,甚為敷衍。妻子莫蒂瑪本想搖下車窗,好讓來自各家媒體的攝影師好好給兩人拍拍照的。結果她發現,官用汽車車窗的厚度竟然超過了一英寸'7',而且是牢牢封死的,根本搖不下來。司機拍胸脯保證說,除非是拿迫擊炮發射穿甲彈直接來轟,不然什麼東西都打不開這窗戶。
剛剛過去的幾小時顯得特別滑稽。昨天傍晚六點鐘,首相的選舉結果公佈以後,他就匆匆忙忙趕回家,和妻子一起等待著。等待什麼呢?兩人都不是很清楚。他現在要做什麼?沒人告訴他隻言片語。他一直在電話旁邊焦急地等著,但鈴聲特別固執,就是不響。他期待能接到個祝賀的電話,可能來自議會的同僚,可能來自美國總統,或者至少來自自己的姨媽。但對於同僚們來說,過去的平輩突然間變成了上司,他們一下子變得拘束和謹慎,生怕行差踏錯半步。美國總統只會等到他被王室正式任命為首相後才會來電祝賀。而他年邁的姨媽顯然認為他的電話絕對已經成了水洩不通的熱線,打算過幾天再打。他和莫蒂瑪是多麼希望和誰分享一下這份喜悅啊,結果他們開啟大門走了出去,擺出各種姿勢讓記者們拍照,還跟他們友好地交談起來。
弗朗西斯·厄克特,常被人們稱為“FU”,本身並不是個合群的“社交能手”。他的童年頗為孤獨,唯一的玩伴只是一條狗和滿揹包的書本。他們家曾在蘇格蘭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