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笨手笨腳的,只能做這些了。”按說她的身契在自己手裡,綺年本來想給她些銀子讓她出去自己過日子的,菱花卻不肯。說一來自己的命是綺年救的,二來外無家人,出去了也沒法過日子,若綺年日後能給她物色個老實妥當的人嫁了,就是大恩。綺年看她的主意很定,也就答應了,故而還是跟著如燕如鸝一起,自稱奴婢。
珊瑚快步進來:“吉時將至,姑娘可以蓋上蓋頭了。”
綺年一愣:“世子進門了?”這比那天在英國公府折騰的時間短多了啊。
湘雲跟著進來,抿嘴笑道:“這可是郡王世子呢。”誰敢真攔著啊。
珊瑚抖開那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小心地蓋在綺年頭上,頓時周圍一片大紅,只能看見自己的腳了。珊瑚扶了她的手小聲道:“姑娘,奴婢今日跟轎,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叫奴婢,奴婢一步也不離開的。”
綺年覺得自己嗓子眼兒有些發乾,捏了捏她的手沒說話。
新娘子是不能自己上轎的,要由兄弟背上轎。周立年早就等在蜀素閣外頭,背了綺年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道:“若受了什麼委屈要說與我聽,哥哥如今沒用,但總會刻苦讀書,將來考了功名也能給妹妹幫襯一二。”
綺年眼眶有些熱。周立年與她之間畢竟沒有血親,因著過繼之事拖延,吳氏病死,二人之間始終是有一層隔閡的,不過到了如今,倒有點兄妹二人互為支撐的感覺了。輕輕嗯了一聲道:“哥哥將來與表姐也要好生過日子。”周立年此人有野心,會算計,但到底還不是冷血無情的人,若是吳知雯肯與他好生過日子,想來也是不錯的。
周立年微微一笑:“我必會尊重她。”
據說迎娶世子妃的花轎也是有品級要求的,可惜綺年頭上蒙著蓋頭,還要注意那沉重的鳳冠不要歪掉,根本不可能看見那華麗的花轎,只是坐進去之後偷著掀起蓋頭來看了看內部,果然比一般的轎子要大很多,座位上鋪著錦墊,內壁還薰過了香。並且最重要的是,抬轎子的人多,轎子走起來相當平穩,並沒有像傳說中那樣顛得人頭昏眼花。
從吳府到郡王府路可不近,前頭一百零八抬的嫁妝開路,抬抬都是滿的。尤其最頭上三抬,第一抬是用皇上賞的黃金和珍珠打成的一套頭面,旁邊擺著那五尾鳳釵;第二抬是太后賞的玉如意和金步搖,第三抬是皇長子賞的羊脂白玉比目佩和皇長子妃賞的玉菊花。這三抬裝的東西雖不滿,卻是無上榮耀。所過之處行人紛紛指點豔羨,搞得抬嫁妝的人也既戰戰兢兢,又有幾分與有榮焉。
綺年很想稍微掀開轎簾看看外頭,想了想還是不大敢。坐在轎子裡走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前頭一陣混亂,尖叫聲不絕於耳,連轎子都劇烈晃動起來,跟轎的喜娘和珊瑚一起在叫:“快往旁邊靠!快往邊上去!”
這是怎麼了!綺年在轎子裡被晃得東倒西歪,勉強一手抓著座位一手扶住頭上鳳冠,感覺到轎子重重落了地。這下她也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掀起轎簾就往外伸頭。喜娘雖然驚慌,卻還顧著自己的職責,一見新娘子竟然掀了蓋頭往外伸,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拿身子遮擋著:“姑娘這是做什麼!快,快坐回去把蓋頭蓋上啊!”
“珊瑚,去看看出了什麼事?”綺年自覺自己應該不會惹出什麼事來,讓人敢在郡王世子的迎親路上鬧事,那多半就是趙燕恆的麻煩了。
珊瑚雖有些不放心自家姑娘,但更想知道前頭髮生了什麼事,因為世子爺確實的就在那個位置。即使世子爺沒事,姑娘的嫁妝要是被弄壞了也不行啊!叮囑喜娘一句,急急的就跑了。一會兒又喘著氣跑回來,低聲道:“姑娘別急,不知從哪兒跑出一頭驚了的騾子,衝撞了世子爺的馬!”
“那世子爺受傷了沒有?”綺年心裡咯噔一下。受驚的騾子?京城裡倒確實有不少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