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如烈火的劍客,面容應該是狂傲不羈才是,但是他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猜錯了,而且錯的還蠻離譜的!
那是方方正正,兩撇眉毛很濃,朗星之目下的高鼻樑,略厚的嘴唇。規規矩矩的一個人,如果按照蘇溯的說法“相由心生”,那這個面相必然代表這張臉的主人是一箇中規中矩,正義感很強的正面人物。
標準的國字臉啊,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再加上對方這一身遊俠的行頭,秦孤月簡直都要把面前這個男子跟他以前在秦家書房裡看的,俠客志怪小說聯絡起來了。
但是秦孤月畢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不會像未經世事的蘇溯那樣,真的就去相信“相由心生”,再說了,雖然秦孤月知道聖賢書院也許陰人的積極性都比鑽研聖賢經典的積極性更高一些,但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卻依舊是正面居多的……
所以,敢對聖賢書院的聖徒下手?那會是一個善茬?
“不對……”秦孤月看到這一幕陡然心中想起了一件事情,面前這個倒在地上的人是聖賢書院的聖徒?這些聖徒都是眼高於頂之輩,又多是無利不起早,比如楚無炎之流,其他時間要麼閉關,要麼遊歷,神龍見首不見尾,此時怎麼會出現在這樣偏僻的嘉門關?
就在秦孤月的這個問題,還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儒門聖徒,輕聲說出的一句話,不啻於秦孤月耳邊的一道驚雷!
“墨君無,你……你我都……都是同門,懸崖勒馬,回頭是岸……跟,跟我們回去……亞聖大人……嘔……”那人吐了一口鮮血在地上,嚥下喉嚨裡繼續說道:“也許還能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儒家的人就是這樣,也許到死了,還口口聲聲“大義大義”的,秦孤月聽了都煩,但是秦孤月還是聽到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面前這聖賢書院的聖徒說,那用劍的國字臉跟他是同門?
儒門也有用劍的?
這是秦孤月的第一個想法,但是很快他一甩自己的腦袋,將這個很不著調的問題甩開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二個想法……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能夠把聖賢書院的聖徒打得這麼慘,趴在地上像一條死狗一般的,至少至少也是聖徒啊,難道聖賢書院鬧內訌了?
而且面前這個奄奄一息的聖徒,口口聲聲是要面前的這個人跟他回去,見亞聖!
咦,秦孤月在書上看的,聖賢書院最高的領袖應該是聖人啊,這關亞聖什麼事?難不成是這面前的國字臉偷了聖賢書院的什麼寶物?
看他是個正經人,怎麼也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不太可能吧!
“哼!”面對那個聖徒的勸降,國字臉自然是一臉不屑,冷笑著將手伸到身後,一邊將身後揹著的翠綠長劍緩緩出鞘,一邊看著面前奄奄一息的聖徒說道:“這就是你們給我回頭的路嗎?居然一下子派了四個聖徒聯手來追殺我?這就是你們的同門之誼?如果不是我技高一籌,你們可會念及同門之誼,放我一馬?”
“你……你背叛師門在先……我們也只是……嘔……”那人又嘔了一口鮮血,強行咽回去說道:“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嗯,我知道你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國字臉聽到他的這一番話,似乎背在身後拔劍的右手也微微鬆了開來,那已經出鞘一寸的長劍又緩緩收回到了劍鞘之中。
“那麼請你告訴我,按照聖賢書院戒律,與同門私鬥致死,該當何罪?”被稱為墨君無的國字臉一本正經地對面前的聖徒問道。
而對方几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按律處以當眾杖斃,償還血債!”
“嗯……”墨君無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笑意繼續說道:“那如果殺了四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