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好大一片煙塵。張佩綸就站在那兒看著徐一凡很有些矯捷的背影,搖搖頭,自顧自的走到沃特斯身邊,正想拉過通譯來說幾句抱歉的客氣話。
沃特斯已經搖頭笑著用英語說了句什麼。
張佩綸低聲回頭問趕到他背後的通譯:“說的什麼?”
“活力………大人,是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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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葛莊一夜之間,彷彿就變了天。
昨夜南頭拳壇,響起的洋槍聲音,驚動了全莊子。誰敢在這麼大黑天的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家裡有姑娘媳婦兒去摸香請神的放心不下,膽戰心驚的披衣摸過去。其他人都在被窩裡頭髮抖,趕緊的藏細軟。口外馬匪,也鬧不到延慶來,到底這是哪路的凶神在行事?莫不成是官府裡頭覺著香教路數不對,派營頭來剿香教了?
槍聲響了短短一陣就停了下來,莊子裡面已經是狗叫聲響成了一片,更添了三分冬夜的淒涼景象。過不多時,卻是有人將自家女人接了回來,家人迎進屋子,已經臉上顏色不是顏色了,除了怕,還有氣。
“葛二蛋死啦!和小花鞋一起拖出來,都光著屁股,身上十幾個血窟窿!倒是那外路康莊來的劉大師兄站在那兒,只是說葛二蛋欺師滅祖,還……還糟蹋咱們的閨女!劉大師兄說了,摸香請神,教裡祖師爺也沒這麼路數啊,女人經常來那個,身上髒,真請神能請得下個什麼來?咱們家的還好,別的家裡,有的閨女媳婦兒身上,就披著一塊布片兒!當即就有接他們的男人在那裡又打又罵,要寫休書!葛二蛋真不是人哇,活該挨炮子兒!大櫃大櫃的洋錢搬出來,打眼一瞧,月亮地裡白花花的幾百塊洋錢!劉大師兄說了,起團是要練新軍,倒要發餉錢,再沒個罰香的道理,咱們莊子,大家說說這些日子罰了多少香?哪家沒出血?
劉大師兄說了,閻尊者派他來清理門戶,夾著洋炮打死葛二蛋的,都是教裡面的護法。一等一的高手好漢。起團照起,誰當初畫了名字在簿子上面兒的,不去就得跟葛二蛋一樣,都是欺師滅祖的罪名!不過這下不讓大家夥兒白當差,一天一毛洋,就是一百個大字兒,就是五十個京錢!土裡刨食,一天也沒掙這麼多哇!當初就瞧著葛二蛋不是東西,還好閻尊者有眼睛,派了人來辦他!瞧著他們那壯棒樣子,那腰裡的洋炮,看來這次香教真的要成大事兒了!”
見到了南頭香壇裡頭景象的人,下半夜裡,家家都在傳著這些大同小異的話。
到了天明,大家夥兒提心吊膽的趕過去看究竟,不衝著別的,還衝著每天那一毛洋呢。要是敢不去,人家提著洋炮真找上門來了,到時候朝哪裡躲去?通直隸裡頭,哪裡沒有香教?
到了南頭香壇,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空場還是那個空場。就連牌位香亭都沒動
。在那往日鬥賽的旗杆上,已經高高掛起了葛二蛋的T個心腹,五花大綁,已經跪在旗杆前頭,溜溜的凍了半宿,人人只剩下半條命。這些閻尊者派來的護法使者,下手狠辣之處,真是讓老百姓們瞧著都不敢大聲說話!
往日裡被莊戶人家瞧不起的那位外路來的劉大師兄,已經是一身道袍,腰繫紅色絲絛,盤腿捏訣,一臉莊重樣的盤腿坐在香壇前面。香菸在他身前繚繞,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在他身後,站著兩條虎背熊腰的壯健漢子。
除了他們,還有一個矮胖圓臉的三十多歲的漢子正帶著兩個手下,面前桌上堆了一大堆洋錢銅元,還有一個紅印泥墨盒擺在藍皮流水簿子邊上。笑得和氣萬分:“來來來,欺師滅祖的葛二蛋已經被尊者派人辦了。現在大家重新上卯,會畫自己名字的畫名字,不識字兒的按手印。一天一毛洋的津貼!要是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