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的掃了眼銀蝶,這才上前稟報道:“政老爺使人傳話,說讓您先過去湊個齊,再一道去衙門公幹。”
原本賈政因想要避嫌,故此在衙門裡和焦順從無瓜葛。
可自從上回託焦順上書,舉薦他外出公幹之後,也就不好再欲蓋彌彰了。
不過這主動要求一起去衙門,倒還是頭一回。
焦順因就追問道:“可曾說有什麼事情?”
“好像是爺先前舉薦的事情妥了。”
賈政明年開春離京出巡的事兒已經定下了?
等他這一走,這滿院子豺狼虎豹怕就更少了拘束。
但這和焦順關係不大,屆時他只一味盯緊了賴家,讓賴大得不著好處就成!
因賈政發了話,焦順忙去了裡間更衣。
等出來的時候銀蝶已經不見蹤跡,想是回去‘覆命’了。
就不知到了休沐時,她肯不肯來,又能不能來。
…………
正院子東廂內。
趙姨娘一面幫賈政穿戴,一面愁容不展的道:“老爺偏怎麼這時候要外出公幹?家裡這麼些事兒,竟就……”
“我又不是立刻就走!”
賈政不耐道:“等先規劃好了,再有璉哥兒、珍哥兒盯著就夠了——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順哥兒在麼,他是個底細的,屆時我請了他來監工,必不至於出什麼差池!”
跟著又肅然道:“我素日裡就有報國之心,只是太上皇在位時,勳貴子弟多不得任用,如今既然換了今上,我自是要為朝廷社稷出一份力的!”
頓了頓,又道:“你兄弟那事兒,我想過了,環哥兒近來愈發不成樣子,要再少了他跟著,我又怎能放心的下——他就先不必換差事了。”
說了,撇下趙姨娘揚長而去。
趙姨娘頓時洩了氣的皮球彷彿,昨兒她恣意裹纏了一番,原以為必能如願的,誰想還是空歡喜一場。
如今人人都惦記著沾那修別院的光,自己兄弟總跟著環哥兒能有什麼出息?
且自己又早就應了他,如今沒個著落,又怎麼好向孃家交代?
正發愁呢,忽聽外面亂了營。
趙姨娘忙命人出去打探,過不多久回來稟報,卻是昨兒晚上,二姑娘迎春的丫鬟和奶媽、婆子們,竟關起門來大鬧了一場,結果恰被巡夜的撞見,捅到了王熙鳳和邢氏那邊兒。
如今三堂會審,才知那王嬤嬤婆媳竟假借了迎春的名義,私下裡向焦順許諾婚事。
偏焦順面上應了,暗地裡卻把這訊息捅給了迎春那邊,這才惹出了一場亂戰。
如今事情鬧大了,大太太又嚷著要把王嬤嬤婆媳捆了,送去順天府發落。
全虧了王熙鳳拼命遮攔,才沒把這醜事宣揚出去。
趙姨娘聽了就破口大罵:“什麼狗屁奶媽,不過是賣了些水貨給哥兒、姑娘,卻竟就敢替姑娘做主了!”
只是罵著罵著,心底忽就冒出個念頭來,奶媽自然做不得姑娘的主,自己這親媽倒未必不成。
若有機會,卻不妨比著給環哥兒添些助力。
只是……
務必要謹慎行事,萬不能步了那王嬤嬤的後塵。
隨即又幸災樂禍起來,想著王熙鳳和邢氏鬧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卻不知要怎麼向老太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