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司棋在二姑娘身邊,雖也蠻橫,卻只是窮橫,如今跟了焦大爺,才真正豪橫起來。
若是自己也能……
發了一會兒子呆,她這才捧著金剛經回了王夫人院裡。
不想一進門,就見丫鬟僕婦們三三兩兩,在遊廊裡歡笑議論著什麼,竟也不見有人呵斥阻止。
王夫人素喜清淨,最不耐這般嘈雜景象,如今卻怎麼……
小紅滿心的疑惑,把書交給彩霞的時候順嘴兒問了句,這才知道原來是衙門裡剛剛傳回訊息,賈政高升屯田清吏司郎中!
怪道外面熱鬧成那樣,也不見王夫人阻止呢。
不過這和小紅沒什麼相干,她滿腹心事的從堂屋裡出來,卻見趙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正也滿臉喜慶的往這邊趕。
趙姨娘最近也過的頗為不順。
先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想把女兒嫁給焦順,結果卻碰了個軟釘子,緊接著賈政的身體又因為放縱過度出了問題。
連小紅這樣不相干的,都因此遭了無妄之災,何況是她這個始作俑者?
王夫人幾乎是見天排擠打壓!
這也還罷了,賈政因遵醫囑不敢親近女色,一時也跟她疏遠了,而以色侍人可是趙姨娘賴以存身的根本,這些日子不得施展,心裡難免七上八下沒著沒落的。
今兒聽說賈政高升了,她也跟著歡喜的什麼似的。
倒不是為了旁的,而是賈政一般遇到好事兒,總要纏著她弄些花活兒。
故此趙姨娘才急急忙忙打扮起來,準備趁著這大好的機會固寵。
王夫人原也十分高興,可瞧見趙姨娘花枝招展的樣子,一時卻像是兜頭潑了盆冷水。
賈政遵醫囑禁慾了一個多月,近來倒大多睡在她屋裡,而她因怕壞了老爺的身子,從來都是相敬如賓,誰知剛養的差不多了,這狐媚子就又不消停!
她當下把臉一板,把趙姨娘叫到近前道:“老爺也是有年紀的人了,何況先前又傷了身子,如今才剛好些,可經不起再折騰了——我這裡有幾本佛經,你拿回去閉門抄錄,也跟著學一學修身養性的道理。”
趙姨娘聞言,恰好似當頭捱了一悶棍。
偏先前引逗著賈政用那虎狼之藥,也確實是她的不是,如今被王夫人藉機敲打,趙姨娘也實在挑不出什麼來。
只能悶悶不樂的應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自己屋裡,賭咒發誓的憤恨不已。
而王夫人打發走了趙姨娘,先在廳裡出了一會兒神,然後便獨自回了裡間臥室,從箱子底下翻出個小包袱來,把手伸進裡面摩挲著,臉上漸漸就浮現起羞喜的紅暈來。
當初薛姨媽許諾之後,沒幾日就把東西送了來,也不知她是怎麼蒐羅來的,當真是瞧一眼就讓人心驚肉跳。
可惜恰逢賈政傷了身子,這些東西自然無從施展,只能壓在箱子底下放著,漸漸也就被王夫人拋在了腦後。
直到方才被趙姨娘那身裝扮一提醒,王夫人這才想起自己還藏著‘殺招’。
其實賈政的身子合該再養養的,可眼下就算自己肯體恤他,最後也只會便宜了那狐媚子。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這戒破在自己身上——自己好歹還知道節制,那狐媚子卻只會一味引逗著賈政蠻幹!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徹底拿定主意之後,王夫人才想起還有件正事兒要叮嚀,於是忙喊了彩霞近來,吩咐道:“快去給焦家下帖子,就說老爺晚上要設宴款待!”
賈政在工部蹉跎十幾年,這回能夠高升郎中,焦順絕對是頭功,故此傳回訊息的同時,就吩咐讓擺下酒宴,等晚上要和焦順一醉方休。
彩霞領命出來,翻找出現成的請客帖子,正準備親自給焦順送過去,一出門卻又撞見了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