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過生日,偏又拗不過老太太,只得拿話敷衍著,這會子說不定在哪喝酒取樂呢。
休說這小廝心中如此想,在場諸人,幾乎有一大半都是這般念頭,秦母罵了一通,只得頹然道:“罷罷罷,不管他了,咱們樂咱們的。”
一時又命人重新整治酒席上來,玉姝等姊妹幾個都刻意說笑,秦煜還是坐在秦母懷裡,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面,也不知在想什麼。
就這般鬧到天黑,府中四處皆要關門閉戶了,秦澐依舊沒有回來。
玉姝搭了凌波的手從上房回至快雪軒,一面走一面道:“大哥哥還從來沒像今兒這般整夜未歸的,就是衙門裡有事,又或同僚朋友相邀,也不該如此。”
凌波道:“大爺準是在躲老太太呢。”不由想到彼時秦煜眼中黯然的神采,忍不住低嘆,“只是可憐了煜哥兒。”
玉姝也嘆道:“哥兒年紀雖小,我知道他是極聰慧的。”
秦煜平日在蕭璟處上課,他究竟如何天資聰穎,玉姝也從蕭璟口中知道幾分,只是秦煜從不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玉姝自然不會四處亂說。
因而道:“連著外祖母也只當他是孩子,什麼都不懂,我看不盡然。”
親生父親對他的漠不關心,秦煜又怎會一無所覺?他恐怕早已看出自己是不被喜愛的那個孩子,有多盼望能得到父親的一絲疼愛,今日,就會有多失望。
又閒話幾句,玉姝便回房歇下了,次日一早,還在鏡前梳妝,就聽有人急匆匆地進來道:
“不,不好了!哥兒……不見了!”
當下闔府皆驚,玉姝急忙趕至秦母上房,此時秦澐還未回來,方一踏進上房,便聽說秦母已經暈了過去。
一時連二老爺都驚動了,忙忙地請太醫,又忙忙地打發人出去尋秦煜,喚了昨晚秦煜房中上夜的一個奶孃丫頭婆子來,眾人都道:
“哥兒昨晚一回來就睡下了,並無他事。”
二老爺怒道:“既無事,人怎麼會不見了?!難不成還是長著翅膀飛了?!”
此時一個管事媳婦已領人將滿府裡翻了個底朝天,皆尋不到秦煜,又有人來回說:“聽西角門外頭一個賣貨的老兒說,今兒一早天剛亮,看到一個穿著齊整的小哥兒從那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