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主子打著燈籠也難找,能伺候大爺,是奴婢三生有幸。”
——這一番話不卑不亢,態度也依舊恭敬,挑不出一絲錯處的,卻不知秦澐聽了心內愈發滾油一般的煎過,手上一緊,就死死攥住了蕊娘皓腕。
“你說這話,是真心的?”
蕊娘道:“自無絲毫虛情假意。”
“哪怕我兩次強迫了你,你也不恨我?”
蕊娘一僵,腕上被他抓得生疼,只是強自忍著:“大爺是主子,做什麼奴婢都該受著,除此之外,再無相干。”
……好,好一個“除此之外,再無相干”。
那一次,秦澐已領教過她的倔強,此時聽到這句話,如何還能不明白蕊孃的意思?
他是主,她是奴,奴婢又怎敢怨恨主子?既是不恨,自然也不喜歡,她的畢恭畢敬和溫柔順從,一切不過只是出於奴婢的身份遵從主子吩咐罷了,越是恭敬,便越是拒他於千里之外。
當下只覺怒到極處,竟不由地笑了出來:“好……我原不知道,你竟有這般骨氣。”
他的聲音冷冷的,彷彿那冷意也一時間浸入四肢百骸,手上又是猛地一用力,蕊娘已被他拉入懷中,只見秦澐嗤笑了一聲,眉眼如同刀鋒一般: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不會碰你了?你說得沒錯,伺候我是你三生有幸。”
可憐這蕊娘本以為秦澐性子高傲,自己如此態度,他自然也就不會再糾纏了。畢竟秦澐已算是被她拒了兩次,況還是這般不留情面的,此時聞言不由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奴婢立誓為夫守節,萬不可再……”
霎時間,眼中已要湧出淚來,想到自己今日絕無幸之理了,既然他要自己伺候,自己便伺候,左右已是被他羞辱玩弄那麼多次,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區別?
——這樣的念頭,卻已然心灰意冷。
當下她不再掙扎,小手探出,便去解秦澐腰間玉帶。秦澐冷道:“不許用手。”
一時等蕊娘終於走過了小半間屋子,她已是幾乎要暈厥過去。秦澐此時方才大發慈悲地將她抱起,掀了簾子步入內室,又隔窗吩咐道:
“打熱水來。”
那之前在屋內伺候的小丫頭早被秦澐打發出去了,因怕他吩咐,也不敢走遠,站在廊下時,便將屋內的動靜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禁臉紅耳熱的同時又想到,難道那日大爺摟著抱著進了臥房的女人竟是蕊娘?
誰能想到,滿院子的黃花閨女大爺都瞧不上,倒強迫了一個奶孃。
一時想到曾聽人說,這成過親生育過的女人和沒成親的女人比起來,自有一種不同的,莫非大爺喜歡的就是那一種不同?
一面胡思亂想著,一面將熱水巾帕等物放下。內室之中,珠簾之後,那羅帳早已垂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