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夫君,你別……別看了……”
傅重洲心頭一動,勾起唇角:“別看什麼?”
秦霜自知他是明知故問,卻又說不出口,只得將身一扭,背對傅重洲,避開那兩道有如實質的視線,卻見他竟也換了一個坐姿,以手支頜,黑眸含笑地盯著她瞧。
秦霜哪裡料到他這般無賴的?偏又臉皮薄,只能轉移話題:“你的傷,疼嗎?”
傅重洲輕聲一笑:“你有幫我搽藥,自然不疼。”
她霎時間鬧了個大紅臉,傅重洲早已愛得恨不能立時將她摟入懷中,偏故意道:“你害羞了?”
秦霜倒也不是一味退縮的,輕聲道:“沒有,是燭光……”
忽覺一隻修長大手撫上頰來,他挑起眉梢:“原來這燭光映在臉上,還是燙的。”
一語未了,只覺掌下嫩頰又燙了幾分,真如晚霞一般明豔動人,傅重洲再按捺不住,將她一勾,勾入懷中。薄唇在豔若桃李的小臉上落下輕輕一吻:“……霜兒,我不會放手的。”
秦霜不明所以,含羞道:“夫君,藥還沒搽完……”
卻不知擁著她的男人心中想到,終有一日,必要讓她明堂正道地叫自己一聲夫君。
他的性情看似溫柔和善,實則內裡最是無法無天,蓋因他從小便生活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裡,對那背德悖逆之事司空見慣,是以才視禮教於無物。
原來這傅重洲與傅寒江原不是一胞兄弟,卻不是異母,竟是異父。
這傅家原也是家境殷實的鄉紳大族,只因傅寒江的父親仗著家業四處花天酒地,對家中妻兒也是不聞不問。
不僅如此,他喝多了還動輒對妻子拳腳相加,彼時傅寒江雖年紀幼小,看見母親受苦,自然挺身而出,奈何他也不過只是一個稚童,反倒一道跟著捱打。
偏這傅父有一個弟弟,因是庶子,當年分家之時只得了一點財物,便外出行商闖蕩。數年後他衣錦還鄉,卻見兄長將家產敗光,又虐待嫂嫂侄兒,他也是個有良心的,因看不過眼,經常賙濟他們母子二人,又攔著傅父不讓他動手,誰知一來二去,卻與傅母有了私情。
傅重洲便是這叔嫂私通所生,他的生父原是他的二叔,卻因這等醜聞不容於世,對外只能說他與傅寒江是同胞兄弟。
打小兒兄弟兩個都知道,二叔會經常來看母親。二人舉止親密,宛如夫妻,同進同出,坐臥不忌。
這個秘密家中人盡皆知,也只他們醉生夢死的父親不知道罷了。但傅寒江又能說什麼呢?他怨不了本就可憐的母親,也怨不了肯對母親好的二叔,又因那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更無法提一個恨字。
他因飽讀聖賢之書,只能在這孝道與倫理的拉扯間日夜煎熬,從此便養成了眼裡肉不得一粒沙子的脾性,更是以最高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或許如此,方才能償清母親私通的罪孽。
至於傅重洲,又與兄長養成了另一般截然不同的脾氣。
既然生來便是叔嫂偷情所生的孽種,那些l常綱理又何必放在眼裡?他從小便桀驁不馴,甚至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便是因傅重洲深深困於不光的出身之中,方才性情乖戾。
好在待兄弟二人長成後,傅父和傅家二叔都相繼去世。傅母在前些年扎掙著給傅寒江定下親事後,也撒手人寰。
昔人已去,舊事便如塵灰一般,隨風吹散。如今的傅家,早已無人知道這個秘密,二人原該娶妻生子,平順過完一生,誰知陰差陽錯,竟又有了這段小叔愛上嫂嫂的孽緣?
一時之間,傅重洲甚至有一種宿命之感,心下暗自苦笑,面上卻分毫也不露出來。此時秦霜被他按在腿上,欲掙扎,他故意嘶了一聲:“疼……”
秦霜還以為蹭到他的傷口了,遂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