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連被子都沒有來得及蓋。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此刻,就算是面朝下,也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
他果然在。
顧小甜還沒有走近紀非凡,非常不幸的是,他又接連地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也跟著流了出來。
眼看鼻涕就要流到被子上,他試圖伸手去摸床頭的紙。
摸了好久,摸來摸去,他突然發現,有人把紙遞到了他的手上。
他知道遞給自己紙的人是顧小甜,接過紙後,把臉轉向一邊,替自己擦完鼻涕眼淚後,又繼續把頭埋在被子裡。
埋了好一會兒,他發現身邊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以為顧小甜已經走了,猛然抬頭,發現她還在,又猝不及防地躲起來。
“我感冒了,一張臉都已經腫了,類似於毀容了,你回去吧,我不想你看到我這副醜樣子。”
顧小甜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呢,原來是這。
他果真感冒了。
“走吧。我們去醫院,找醫生看看。”
“不要。感冒這病,醫生拿了也沒有辦法,我感冒了從不吃藥打針,休息休息就好了。我真的不想你見到我感冒了的這副狼狽樣,你走吧。等我感冒好了,我再去找你。”
見他今天執意不肯見自己,顧小甜也沒有堅持,直接就從臥室內走了出來。
紀非凡如同鴕鳥一般趴在那裡,他愛去沒有聽到聲響,捂著的臉,從指縫裡露出兩隻眼睛來,發現顧小甜果然走了。
一發現她不在臥室裡,他立即從床上爬起來,連跌帶撞的到了外面。
發現外面也沒有了顧小甜的身影,而門口玄關處,並沒有她來時換下的鞋子。
看來她是真的走了。
落寞把紀非凡的一顆心,充斥得滿滿的。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她在自己感冒時,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病情,拋下自己就走了。
她如此冷酷,決然地走了。
一這樣想,紀非凡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病情加重的好幾分,猛地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走過去,靠著門口的位置,他沿著門的方向脫力地往下,坐在了地上。
她不是自己走的。
她走,是因為他讓她走,她才走的。
她走,是充分地尊重自己。他不讓她看見他的醜樣子,她就不看。
往這個方向想,紀非凡覺得自己的病情突然好轉了很多,比如嗓子都不怎麼癢了。
紀非凡在那裡坐了好久的時間,思來想去的,他自覺他的病情也時而轉壞,時而轉好的,直到他再次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開門的人是誰?
除了顧小甜,還會有誰?
一想到她回來了,紀非凡如同剛才一樣,飛一般地飛回了臥室。
這次他手腳很快,直接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顧小甜剛剛出門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袋子。
她不僅買了中午做飯的食材,還多帶了一些紅糖和生薑,還有枸杞回來,準備給感冒了的紀非凡熬紅糖生薑水喝。
把東西放下後,她再次去了臥室,發現紀非凡還睡著,並沒有叫醒他,直接把東西拎到了廚房。
她先是把米和紅薯洗好,放進砂鍋裡。
等紅薯粥熬上後,她開始洗生薑,洗好之後把生薑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
當她有條不紊地在廚房裡忙著時,在臥室裡的紀非凡,明明聽見她進臥室的聲音,當他再次抬頭,從指縫裡看臥室時,發現顧小甜已經不在了。
她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