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正面的是一個西臺計程車兵,他正高高地舉著他的青銅劍,臉上一片猙獰之色,似乎想將我劈成兩半。但他下劈的趨勢,卻被多出來的一把劍攔住。
順著另一把劍,我看到了及時趕到的瑞拉德。
大概是見我愣愣地,瑞拉德大喊,“還愣著做什麼?快跑!”
我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四肢並用地起身,離開了兩人的打鬥範圍。
瑞拉德的體術比要殺我的那個西臺士兵好,沒幾下就將他踹翻在地,一劍刺了上去。
我忙捂嘴,壓抑住看到近在咫尺的殺戮而情不自禁產生的尖叫。
這裡是戰場,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存不了那麼多仁慈。
解決了一個,瑞拉德衝過來拉住我,向埃及軍中央跑去。
我機械地跟著跑,眼睛瞪得大大的,怕錯過某個方向襲來的攻擊,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然而,四周的西臺士兵似乎越來越多。
——不,應該說,本已經跟埃及軍對上的西臺軍,正在撤退。
凱魯王子救回了夕梨,自然是要儘快收兵回去。畢竟,這裡離畢布羅斯已經不遠,誰也不知道援軍什麼時候會到。
我們這兩個掉隊的埃及人,自然是西臺士兵撤退前奪取戰功的最佳物件。
面對著眾多西臺士兵,瑞拉德一邊要護著我,一邊要抵擋攻擊,已經越來越捉襟見肘。
在一群四五個人圍上來的時候,瑞拉德大概是怕亂鬥中傷到我,把我丟到了西臺兵稀少的一邊。
看著瑞拉德奮勇殺敵,我不知道是該站在原地,還是獨自跑開。站在原地,西臺兵會過來攻擊我們,獨自跑開——看我前方湧動計程車兵——我想我跑不了多遠就會血濺當場。
瑞拉德,他明明可以自己先跑的,卻偏偏要回來救我。
瑞拉德,他不是我的手下,卻偏偏要保護我。
得到這樣的待遇,我怎麼能安心管自己跑掉?既然怎麼選擇的結果都是不好的,那麼我不如就什麼都不選,站在原地。
瑞拉德以一對五,現在看起來還勉強能一戰,但隨著四周士兵的逐漸增多,他必然撐不了多久的。
我的腦中閃過各種各樣的想法,卻沒有一種能在此時派上用場。
畢竟身處戰場,我在思考的同時也沒忘記要關注四周。因此,當一個西臺兵手持長矛,惡狠狠地向我刺來的時候,我慌忙矮身一躲,就勢向前三步。
當然,那個西臺兵一擊不中不可能就這麼放過我。他緊追不捨,大喊一聲又橫矛掃來。我緊盯著那夾帶著風聲攔腰而來的武器,猛地向後跳了一大步,退出了他的攻擊範圍。
剛要站穩,本就受傷的左腳好像踩到了什麼,一歪,我整個身體就在劇痛中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
來不及看我的腳到底怎麼樣了,面前的西臺士兵已經獰笑著走近,對我舉起了長矛,那鋒利的矛尖,閃著刺目的光芒!
我驚恐地大睜著眼睛,覺得長矛落下的速度似乎很慢很慢,就向電影鏡頭中放慢了好幾倍的鏡頭。我可以看到西臺兵嘴角的喜悅,對於戰功的欣喜。
我想,我這次死定了。
但一雙手,忽然抓住下落的長矛,讓我的死期又往後延了延。
我愣了愣。
微微仰頭,我看到瑞拉德緊張的臉,他說:“小姐,你沒事吧?”
我回他一個笑,搖了搖頭,“我沒事。”
“噗……”
有什麼東西濺了我一臉。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將手伸到眼前。
血紅血紅的。
呆呆地仰頭看去,只見瑞拉德的胸腹處突兀地多了段染血的矛尖,他的臉色僵硬,彷彿定格了的黑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