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找到的對簡寧的死感同身受的人了。
然而,簡母並沒有如他所願,她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如果那個魔鬼傅天澤被起訴惡意殺人,他現在的女朋友會怎麼樣?”
顧景臣的眉頭頓時一皺,傅天澤的女朋友……不就是那個被他送進了監獄的莫苒嗎?
“沈阿姨,您為什麼這麼問?”顧景臣不解地問道,自從看到簡寧死去的過程,那血腥那殘忍那撕心裂肺,他所有關於愛情的心都跟著死了。
如果說之前他對莫苒還有隱約的情和不捨,到了現在,就只剩刻骨的恨——因為簡寧的死,他恨傅天澤入骨入血,也更懷疑莫苒是傅天澤的眼線。
想想莫苒被刑事拘留前那麼冷靜,好像早就料到那個結果,一點都不反抗地任由警察帶她走,肯為傅天澤赴湯蹈火,一句指控傅天澤的的話都沒有,說她不是傅天澤的幫兇,誰會信呢?
所以,顧景臣實話實說,不等簡母回答他的問題,他已經冷笑了一聲,眼神冰冷決絕:“她是傅天澤的幫兇……沈阿姨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不,她……”簡母急了,話到嘴邊又壓下去,不能說實話,便只能拐著彎解釋,“她年紀還小……”
“可她已經是惡魔。”顧景臣說這話時,沒有注意簡母欲言又止的表情,兀自咬牙切齒,似乎恨不得將“莫苒”這個名字嚼碎:“是惡魔就該扼殺在襁褓中,她活得夠久夠猖狂了!”
簡母知道,她不能再跟失去理性的顧景臣求情下去,否則,她會忍不住洩露了寧寧的秘密。簡母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更著急如何將簡寧從獄中救出,她找的律師還在趕來的路上。
“沈阿姨,我也有一件事,想問問您。”
顧景臣的疑問再次打破了簡母紛亂的思緒,她的視線朝顧景臣看過去,示意他問。
“那個影片……是誰拍攝的?如果早有這個影片,為什麼現在才爆出來?將影片爆出的那個人,得到了什麼好處?”顧景臣到底是顧景臣,他即便悲痛到了極點,思路卻漸漸清晰,哀莫大於心死,他已死得徹底,便只剩下追查真相的意識了。
“這些疑問,你應該去問警方。”簡母的眼神閃爍,語氣卻冷靜。她自然知道是誰爆出了影片,肯定與寧寧有關,可這影片是從哪裡得來的,她的確一無所知,寧寧之前也不曾告訴她,或者說,是來不及告訴她。
顧景臣打定了主意要將事情的所有經過查個清楚,他再呆在這裡無益,只會徒增雙方的煩惱。
因此,顧景臣挺直的身姿彎下去,朝簡母鞠了個躬,九十度,保持著這個鞠躬的姿勢四五秒鐘,才開口道:“沈阿姨,我會去弄個明白,給您一個交代,在此之前,請您多保重身體。”
他說完,便直起身體,不等簡母回應,轉過身,大步朝外走去,這架勢,是大有將所有嫌疑人都揪出來的意思。
簡母憂心忡忡地注視著顧景臣離去的背影,忙給律師打去電話,讓他們務必儘快幫助她將“莫苒”從看守所弄出來。
多奇怪啊,她身為受害人的母親,卻去救一個嫌犯……
……
顧景臣在簡母的住處呆了不到十分鐘便出來,兩個便衣警察礙於他的身份主動送他,顧景臣問他們道:“那段影片在cbd的廣告牌上放出後,你們多長時間逮捕了傅天澤?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
便衣也不好瞞他,實話實說道:“不是,在影片放出前就已經抓捕了他,他在銀行開保險櫃的時候觸發了報警裝置,而且,有人實名舉報他蓄意謀殺。”
“舉報人是誰?”顧景臣的眼睛忽地眯了起來。
“這個……抱歉了,四少,為了保護那人的安全,我們不便透露。”便衣為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