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個希望都破滅了。
想到此處,令元心中恨意越發濃烈,直到門外傳來婢女的腳步聲,她的臉色才逐漸恢復過來,依舊蒼白荏弱的樣子。
婢女拿了湯藥進來,餵令元喝下,最後又拿出一塊軟絲糖。
令元朝她溫柔地笑了笑,把糖含在嘴裡道:「我才想起來,原在豫章有個親戚,在城東開了個鋪子,你找人給我送樣東西去可好」
婢女為難道:「黃氏娘子管家甚嚴,這事該先叫她知曉。」
令元拉住婢女的手,從枕下摸出一個荷包來,開啟裡面讓她瞧個清楚,是一副精美刺繡的帕子,「就是病了才知親人的好,你也知道黃氏與我不合,若是叫她知道,肯定要為難我,只是一塊帕子而已,你看看可有問題,若你幫我做成這件事,第一層那顆珍珠就歸你了。」
令元朝桌上妝奩示意。婢女心動不已,知道那裡有一顆拇指大的南珠,圓潤光澤,是少見的珍品。婢女將帕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的確是沒發現什麼問題,將荷包收了起來,說道:「不算難事,我認得前幾日剛進府的一個婢女,就是豫章本地人,保管做的妥帖。」
令元又讓她一定要把親戚的話帶回來,婢女見她瘦了一圈,心中著實可憐她,又為了那一顆珍珠,答應的很爽快。
衛姌離開令元屋子,輕輕吐了口氣,朝外走去,來到院子裡,看見站在樹下的肖蘊子,她身姿娉婷,文靜嫻雅,微微行了一禮,朝衛姌走近,「妾聽說小郎君好書法,這裡有一支筆,想贈予小郎君。」
說著她伸手將一個細長的盒子遞上前。
衛姌沒有接,道:「何需如此客氣,聽說你出自詩書之家,筆墨之物還是留著自用吧。」
肖蘊子雙手奉盒,道:「小郎君不知,我愛看書,卻不愛習字,當時離家急,帶出來的東西不多,這隻筆算是上品,空放著不用卻是浪費了,還望小郎君別嫌棄。」
惠娘接了過來。
衛姌隨口問她在這個新宅住得慣不慣之類的閒話。
肖蘊子道這幾天已經習慣了,生活也自在。然後又道:「年前那次去羅浮山,原是小郎君選了我,可也不知道怎麼回去,當夜就發了急症,臉上身上發紅髮腫,沒能伺候郎君和小郎君,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今天碰到小郎君,送筆也是表達我的心意,幸好小郎君不嫌棄。」
衛姌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一頓,「發紅髮腫」
肖蘊子微微笑道:「說來奇怪,這急症便是醫師也說不出緣由,只說可能是碰著了什麼毒草蟲花。」
衛姌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麼。肖蘊子陪著她走到院子門口有禮地道了聲別。
衛姌回到自己屋中,坐下就先揉了揉太陽穴。
惠娘將盒子開啟,看裡頭的筆,是上好牛角打磨的筆身,兼毛筆頭整齊柔潤,上品材料做工也精良。她收了起來,看衛姌一臉愁惱的樣子,說道:「小郎君還在為令元煩擾」
衛姌道:「她身體如今這樣,說的是真也好假也好,都不能拿她如何,這事我是管不了了,等二哥回來再說吧。」
別人不知道這場北伐打過久,但衛姌知道,從整軍出發到回撤,一共只有大半年時間。算算日子,殷浩的大軍馬上就會遭受重挫,以衛釗的能耐,按理說不會和殷浩一起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會儘早從北伐大軍中脫身出來。
惠娘不知她在想什麼,嘆了一聲道:「肖蘊子借著送筆,話裡話外都在提醒小郎君莫要輕信令元,先前我看她頗有林下之風,還以為她不通俗務,會吃暗虧呢。」
衛姌輕輕搖頭,不再繼續說這些,幾個美婢之間的是非曲折,只怕要找個斷案高手來才能理清。她因為那日令元上門哭訴才牽扯到一點,想到就覺得頭疼。這些美人恩情,還是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