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印社一家獨大地位已經確立,加之又有利益捆綁在一起的清音文社照拂,應該能平穩度過這次的震盪期,進而逐漸恢復起來。
即便如此,人力仍然不足,在這種情況下就不得不往通科學子身上打主意,這裡面本有一些人因各方面的原因對科考興趣不大的,江南弘文印社組建時抽走了一大部分,畢竟還剩下一些,這回儘可全部抽調出來。如果還有不夠的話,再動員動員,多一個就是一個。
但如此以來,通科學堂本身的生員短缺現象就必然隨之加劇,怎麼解決這連鎖而來的問題都需要想法子,辦交代。
要交代的事情多,籌謀的事情多,要寫的信自然也就很多,這又不是外人能代筆的。人力短缺啊,這實在是唐松當下最大的問題,以至於當下受傷之後居然連個能代為寫信的自己人都找不到了。
正在唐松鬱悶的時候,水晶卻悄無聲息的準備好了筆墨紙硯,雙眼亮晶晶的扯了扯唐松的衣角。
說實話,唐松真心不想讓水晶摻和到這些必然少不了勾心鬥角的事情中來,但當下乏人可用,水晶本身又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無奈之下,便只能口授著由水晶代書了。
一封信寫完,唐松接過來一看,滿紙的簪花小楷讓人賞心悅目,若單論字跡之妙-,真不知比他強了多少。
忍不住伸手過去在水晶的頭髮上使勁揉了揉,見他如此,水晶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個完全綻放的笑容,清美無匹。
此後一個說一個寫,昔日總是跟在唐松身側拽著他衣角的小跟班就此晉身成為小秘書。
如果說是昨天親身經歷的刺殺事件強力刺激著水晶開始開啟自閉多年的心門的話,那今天這個無奈的舉動就是將水晶引領進了一個嶄新的現實世界。…;
對於水晶而言,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不僅不抗拒,而且是主動的去關注現實世界中某一方面的事情。
自閉多年後心門乍開,面對以直主動隔離的現實世界,水晶不啻於一個嬰兒,這時她最早接觸到的東西必然會影響到她的一生。
小動物習慣於將出生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視為母親人也有相似的習性,具體到水晶身上,那就是她現在接觸的是什麼,可能就意味著這也會成為她在以後歲月中最感興趣的東西。
不知是幸或不幸此前堪稱最乾淨的水晶開啟心門後率先接觸的居然會是絕對算不上乾淨的政治爭鬥以及商賈擴張。這是偶然還是冥冥中的必然?沒有人知道。
信寫到一半時,賀知章聞訊而來,探看過傷勢又說了一番昨日刺殺的經過後,唐松囑他暫停一切主動聯絡江南在京官員的事情,至於後面他們會有什麼舉動,任他們自己決定去。至少唐松不打算再做什麼推波助瀾的事情了。
因兩人的傷勢都太重,尤其是上官明根本無法挪動,此後的一段日子唐松就一直住在白馬寺的禪房中養傷。絲毫不知道因為他那快馬送往江南的信引發了弘文印社與通科學堂怎樣的震盪。
留在江南負責照管這兩處基業的上官四兄弟及於東軍等人為此差點累癱過去弘文印社各處分社人仰馬翻人員調動與緊急的人員招募緊鑼密鼓各種漏洞與填補漏洞的事情讓總社分社上下疲於奔命。而弘文印社這麼大動靜的震盪也引發了江南士林的一片關注。
幾乎每天的不同時刻都有各地文壇耆宿前往不同的分社探問事情緣由,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來打探訊息的清音文社中人,光是每天要向這麼多人做解釋工作就能讓人崩潰。最後還是上官譽靈機一動,搞了一份《清音弘文雙月刊》的增刊加以說明後才平息了江南士林的騷動。
聽聞這急劇的人員變動是弘文印社在為北地的全面擴張做人員準備,早已領略過弘文印社幾乎一夜之間遍地開花的江南士林除了感嘆“上官黎”好雄心、好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