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紅透楓葉,雙眼有些出神。
“有何可後悔,人生一世,又有多少能受自己左右的呢,不如就痛痛快快的愛一場,且不美哉。”方文之裝作很老成的撫摸自己毛茸茸的鬍鬚。
幻韻忍不住噗呲一笑,“如果你會死呢?”幻韻的聲音變得有些陰冷。
方文之微微一愣,無視而笑道:“古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現在年輕不風流,且不枉費了我這一生。”
“你果然不同,如果想要和我一起,你首先要做一件事。”幻韻平靜的說道。
方文之收回笑容,很認真的回答道:“好,幻韻姑娘請說。”
“做一幅畫,一幅這楓林山的畫,想要打動我,就拿出你的真才實學出來。”
“小事一樁,幻韻,你就等著披上為我而穿的嫁衣吧。”
方文之說完,便離山而去,幻韻本以為終於擺脫這個登徒子,但轉眼間這個登徒子又登上山來,幻韻不悅道:“你為何去而復返?”
“要想作好畫,自然要入畫中,這山這樹,便是我入畫的基本,我不與它們朝夕相處,怎能作出讓你滿意的畫呢?”方文之頭頭是道的說道。
幻韻無奈的搖搖頭,“也罷,且看你做成什麼樣的畫來,不過,這木屋你不能進。”
方文之暗暗一喜,“方文之雖然不願作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會毀了幻韻姑娘的青白的,請姑娘放心。”
從此,方文之再山上一待便是兩個月,從入秋直到深秋,融入這山、這水、這林之中,也沒再打擾幻韻一絲一毫,入冬前夕,最後一片楓葉飄落,方文之畫成。
陪方文之作畫的除了幻韻,還有一個大和尚,一個很可能將幻韻看透的大乘和尚,不過和尚很傻,直到最後,他也沒見過幻韻一面。
《楓林山圖》,方文之聲名鵲起之作,也是幻韻動心的開始。不為畫而動心,只是為了方文之那顆為愛而堅持,那顆純淨而沒有半點雜誌的人心,還有深愛自己不忍傷害自己的那雙明亮的眼睛。
幻韻自然為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不,一個壞透了的魔,曾經有多少人類死在自己的手中,讓人類的鮮血和白骨,鋪成自己一代魔君之路。
曾幾何時,幻韻又何曾想過,自己會對一個普通的人類動心,讓自己痛苦一生。
“入了此屋,你就和我生生世世再一起了,永遠也不能出去了,永遠也不能再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你可想好了嗎?”幻韻穿著一襲紅妝擋在門口,看著方文之的臉,十分認真的說道。
方文之嘻哈一笑,一把摟住幻韻的柳腰,“花花世界又如何,怎能比得上我家韻兒的絕世美貌,這外面的世界不要也罷,老死山中也算是一樁美事了。”說完就將幻韻抱起,大步邁入木屋中。
所謂情比金堅,方文之做到了,自成婚以後,就沒再踏出此山一步,和幻韻過著雙宿雙棲的日子,一晃便是三年。
三年,楓樹由青變綠,層層疊疊的堆在漫山中,雖然方文之對幻韻的愛從未改變過,但是幻韻還是從他眼中看出了寂寞,那種寂寥的神色,那種每個塵世的人都該有的神色,雖然在幻韻的眼前總是一閃而過,隨後開懷大笑,與幻韻吟詩作對。
幻韻開始自問起來,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始終是人類,有七情六慾,怎麼可能按捺得住寂寞呢,是自己太傻,還是他太愛自己了,而不忍離去呢?
有些時候,並沒有錯與對,既然做好了準備,就要吞食以後的苦果,幻韻是愛方文之的,正如方文之也愛幻韻一樣。
幻韻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讓自己痛不欲生的決定,下山,和方文之一起下山,從此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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