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晉緯將頭從軍事部署圖中抬起來,看向他,自從兵變之後就沒傳來多少好訊息……
“扶雲卿已被大公子成功射殺!死在了江行危懷中。”
何晉緯提筆勾畫皇宮地圖的手微微用力,霜白的鬢邊染上喜色:“你說什麼?!”
“屬下已確認,大公子已將扶雲卿一箭射殺!扶雲卿死了!追天營與雷焰營的人群龍無首,陷入混亂,包括禁軍與錦衣衛也士氣大大受挫!”
那暗衛據實彙報道,“我們的人即將攻破午門,最好的時機便是現在,只要今日一鼓作氣殺進乾清宮,天下便就是您的囊中之物!”
何晉緯臉上難得露出笑容,笑容越擴越大,到最後竟是高興的猛拍桌案,在屋中踱步,連連說道:“好!好!好!好得很!不愧是我兒!”
只是……何晉緯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今攻破午門的人有多少?”
“約莫一萬。”暗衛道,“我們的人從城南撕開一個口子,殺進午門,但城北城東城西的另外三路大軍還沒合圍趕到午門。”
“今夜天黑之前,城南那邊的五萬軍隊,約莫能有多少殺進午門?”何晉緯再問。
“有一部分城南的軍隊被禁軍咬住,天黑之前怕是隻能殺進皇宮三萬。”暗衛思慮道,“屬下以為,三萬已經足夠攻入乾清宮。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謀奪天下就是如此,有時候不僅需要計謀,還需要勇氣。
譬如現在,天黑之前三萬叛軍殺進皇宮,再一鼓作氣殺了祁文覺,何晉緯便能趕到坐上皇位。
可若何晉緯沒有一鼓作氣,等到追天營那些軍隊反撲,說不定就會錯失良機,與成功失之交臂。
但……他們三萬叛軍,卻不太清楚皇宮之中還潛藏著多少御林軍。
見何晉緯思慮,心腹又上前一步跪地道:
“相爺,既然已經攻進皇宮,您還在等什麼?扶雲卿已經死了,扶鶴霄現在都沒現身,必然還在昏迷著,就只剩下一個江行危苦苦支撐,大祁已經完蛋了。不能讓他們緩過勁來……”
何晉緯猶疑片刻,眼底逐漸浮現出痴狂的野心,還有權利的無線貪婪嚮往。
他唇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面色露出狠辣與陰沉:“集結隊伍,隨我親自殺進皇宮。我要手刃祁文覺,登基**!”
暗衛笑道:“相爺英明!臣這就將您的龍袍冕冠備上!”
備上龍袍,與何晉緯一同殺去午門。
半個時辰後,何晉緯趕到午門,看著即將攻破午門的隊伍,心情大悅,看著遠處死在江行危懷中的扶雲卿,更是喜上加喜。
那個阻礙他多次的定遠侯死了……
保護文武百官的青雲將軍死了。
還有什麼能阻止他的?
“江大人!我憐憫你忠心一片,又欣賞你才華能力,若你現在棄暗投明,跟隨我一道取了那昏君的首級,待我登基,我便封你為一品丞相。”何晉緯大笑。
江行危懷中抱著嘴角淌血的扶雲卿,昔日溫潤儒雅的清眸顯出洶湧殺氣。
他眼底的殺氣,讓宋安等人駭人。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江行危。
很快……
扶雲卿的死訊傳開,聞訊緊急趕來的宗政燼心中鈍痛,看著那一身血色戰袍倒在江行危懷中的扶雲卿,險些沒站穩,好在沈淮序眼疾手快扶住了趔趄的他,憂慮地低聲喚道:“王爺?”
一刻鐘前,宗政燼正在東宮飲茶。
他不是很關心祁國的戰爭,只關心扶雲卿的生死,故而線報一次次來殿中,都是彙報扶雲卿的訊息,起初都好好的,不過是叛軍攻破了午門而已,扶雲卿並未受傷,可接著,暗衛便說……
扶雲卿中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