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在這兒吃帶走啊?還有嗎?不要了?這點你不夠,再來點。打卡兒還是現金啊?小兔崽子跟我整事兒是不?”
每次在食堂排隊打飯,都像一場激戰,幾千個學生前仆後繼,在滿打滿算五十平米的地方挪動胖瘦不一的身體。
赤松天天在食堂吃飯,絕對不是為了省錢,他只是喜歡在嘈雜擁擠的人群裡揩油。醫學院女生多男生少,陰盛陽衰,常年死氣沉沉,夏天比別的地方涼快,冬天比別的地方��耍��鞝坦牽�吶率�輝履┤計鸕吶���舶げ蛔∩啡說謀�丁�
排在赤松前面的,都是女生,不是女生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女生。這些女生,屁股翹,波兒大,小腿纖細,大腿白皙,頭髮長短不一,都光鮮亮麗。食堂你推我擠,赤松上下其手。
“消停點!別擠好嘛!”
“臥槽,這些傻逼玩意兒。”
“哎呀,說你呢,你這人咋這樣呢?”
這些都是赤松虛張聲勢的套話,我記得清清楚楚,但我從來不用。因為女生不能從後面看,後面的叫背影,有一種女生叫背影殺手,轉過臉來能嚇死人,稍不留神,我佔便宜就變成了我被佔便宜,這是吃虧的買賣,我不做。再者,從後面觀摩女生不夠真切,遠不如正面和側面,後面只能看到屁股和頭髮,正面和側面還可以看到俏臉,□□,更有欣賞價值。
赤松不聽我勸,執意要以此釋放荷爾蒙。人各有志,我從不攔他。
“誰混賬啊?”
“你混賬。”
“我混賬啊你混賬。”
“我混賬。”
“你輸了,喝酒!”
我們玩的是猜拳賭酒,幹猜拳不起勁兒,喊出調調才有氣氛。
輸的人是石韋,他一連輸了五次,每次都罰一整高腳杯,現在接近不省人事,只剩意識醒著,身體是死著的。
“不喝了,喝不下去了。”石韋頭被桌子拖著,身子癱在椅子上,隱約要向下倒去。
“不喝酒就說真心話。說那些你都厚不下臉皮寫進日記的真心話。”
“我不喝。我,我,我說真心話。”石韋嘴裡嘟囔著,酒在腮幫裡晃悠,不注意就流了出來,淌在桌上,像鄉間的溪流,清澈見底,石子和魚蝦清晰可見。
“我跟你們說,我說啊”
“你說。”
“我是一隻鳥,我在浪尖上飛啊飛,我看到一座島,島上有桃子李子蘋果香蕉,還有女人,我看見她們沒穿衣服,連胸罩和褲衩都沒穿。我激動!”
“你激動,我們也激動,然後呢?”
“然後我就飛到女生的跟前,我看到她們在跳舞,扭動小蠻腰,搖晃錐子臉,我狠狠親了最漂亮的女生一口。你猜怎麼著?”石韋突然哈哈大笑,我們都不明所以。
“我親了她一口,她居然也親了我一口!我想,這好傢伙,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把她辦了,然後把這島上的女生全辦了,我是這島上的王!”
“辦了沒?”
“我正準備脫下褲子,一看,媽的,我是一隻鳥,我就是一隻傻鳥,我去你媽的!我去你媽的!我褲子都溼了!”
“你這是啥真心話,純粹胡扯淡!”
石韋沒應聲,我們轉頭一看,他睡著了,還笑著,笑得像個傻逼。
“什麼味兒,這麼騷?”
“他不是說了嘛?褲子溼了。”
☆、天津 四
兩箱啤酒,哈爾濱牌的,四十八瓶瓶,二十八個瓶沒有酒,二十個瓶全是酒,空酒瓶送老闆娘賣錢,沒喝的酒存在那兒,下回繼續。
石韋喝醉了,我們問他,是誰,他說:“啊?”
我們問他,走不走,他說:“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