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滾落了下來……
魚缸中的小美人魚們也許還無法理解這種生命離開時的陣痛。但她們望著斯米拉那悲傷的淚水,幾個忍耐力較差的孩子不由得互相握住手,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其他的幾個也是低低抽泣,顯得很悲傷。也幸好,她們是在水裡哭,聲音沒有傳出來。
走著走著,白痴陪著斯米拉來到了最外圍的平民區中西南方的一角。這裡的居住格局分割成了一塊塊的小的集散地,由於外面有一條河流的阻隔,讓這裡看起來更像是風吹沙中的一個城中村。
白痴將斯米拉送過橋,來到她和她丈夫的那座小木屋前。斯米拉轉過身,十分感謝的朝著白痴鞠了一躬。
“今天和您的聊天真是愉快。您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呢。”
斯米拉笑笑,隨後,她朝著魚缸中的小美人魚們揮手道別。這些小美人魚則是一個又一個的浮出水面,看著她,有一些呆板的衝她抓手,也有一些則是有樣學樣的揮手。
在道別之後,斯米拉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窗戶中亮起了燈火。見此,白痴才轉過身,捧著手中的魚缸,往回走去。
四周的燈光依舊明亮,但白痴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選擇人煙稀少的小巷行走。
在別過斯米拉之後,他臉上的溫柔就再一次的消失不見。重新化為那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
“爸爸,死,什麼意思?“
小阿九猶豫了一下,慢慢浮出水面。就和她不太懂得“爸爸“這個詞的意思就隨便亂叫一樣,對於美人魚的壽命來說,死亡,也實在是一個太過遙遠的名詞。
白痴沒有低頭看魚缸中的小阿九,而是繼續前進,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直到更多的小美人魚浮上水面,開始開口詢問,白痴才略為想了想後,開了口——
“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沒有任何人,或物,能夠比‘死’更可怕。“
白痴陰冷的話語似乎觸動了這些小傢伙的心扉。一些剛剛還在哭泣的小美人魚現在更加支撐不住,直接抱在一起再次大哭起來。小阿九也是抽泣著,有些害怕的趴著魚缸的邊緣,望著白痴——
“我們……也會……死……嗎?”
“…………………………會。”
白痴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在這些小東西開始更加不受控制的哭鬧時,白痴卻是及時的加了一句——
“但,那卻是在極為遙遠的未來。遙遠到甚至永遠也無法靠近的時間了。”
對這些剛剛出生的小魚來說,白痴的話顯得實在是太過深奧,讓她們有聽沒有懂。不過這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等他們再長大一點,應該就能明白了吧。
邁著腳步,不消片刻,白痴就回到了神聖恩寵,也回到了杜蘭樹屋。可是,就在他踏入小樹林的那一刻……
“主人”
“陛下”
託蘭和蜜梨齊齊的從樹上跳下,跪在了白痴的面前。
“……………………”
“主人,小主人她……”
託蘭直起身,有些尷尬的欲言又止。蜜梨見託蘭說不出口,只能自己說了——
“陛下,公主殿下她……帶回了一個朋友。說是要留朋友在家裡住個幾天。您看……”
一聽到這句話,白痴立刻抓著繩梯,幾個縱越跳上了平臺。
那丫頭什麼意思?隨隨便便的就將人帶來家裡住宿?如果對方心懷不軌呢?如果對方裝作是你的朋友,其實暗地裡就等著你放鬆警惕的那一刻,從背後給你一刀子呢?
防線,有的時候總是會先從內部開始潰敗。白痴毫不猶豫的推開大門,一腳踏了進去。觸目所見……
差點,將他氣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