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額。
父親本就敏感,弟弟一學背這一段,這不是討打嗎?
果然,再看父親那臉已然鐵青。
賈珠忙上前,“寶玉,《中庸》裡的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何解也?”
寶玉懵了一瞬,不過很快道:“意思是……是遵循人的本真善性就為道,道即率性,率性就是自然、平常,平常之理即常規常理,自然的常規常理就是中,就是和。”
“答得還不錯!”
賈珠不吝誇獎,他朝父親躬身道:“父親,您看寶玉的《中庸》學得還不錯吧?《大學》剛學,只會死記硬背,您過幾個月再抽查吧?”
“……”
賈政的面色稍有緩和,“罷了,老太太疼你,可你也不能一謂的淘氣,如今時光正好,不寫兩張大字,到處玩鬧,像什麼樣子?”
“是……!兒子這就回去寫大字。”
寶玉偷偷看了一眼庫房。
他是聽說爹孃把家搬了,特意過來看望母親的。
可是以前父親讓他背書,總是幫他說話的母親,這一次都聽到他哭了,還不曾從庫房出來。
“兒子告退!”
往院門退時,寶玉又看了一眼庫房方向,可母親始終沒有伸頭。
寶玉抹了一把眼淚,撒開腿,就往賈母院子跑。
“慢點慢點,小心摔著。”
元春因為高興,一路回時,看到兩隻漂亮的蝴蝶,還追著玩了一時,卻沒想快到祖母院時,會看到小弟狼狽如小花貓的樣,“怎麼啦?是摔著了嗎?”
弟弟的樣子太可憐,她擔心的檢查他的胳膊腿,生怕摔哪了。
“跟你的丫環婆子呢?怎麼就讓你一個人跑?”
“大姐姐~”
寶玉一下子撲到姐姐的懷裡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嗚~~~~”
“……告訴姐姐,這是怎麼啦?”
元春抱著弟弟,摸了摸他的胳膊腿,感覺沒有傷,可是弟弟哭得這般傷心,她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你是從梨香院回來?”
“嗯~”
寶玉委屈不已,“我沒有背錯書,老爺還訓我。”
元春:“……”
她把弟弟摟緊了些。
最近家裡好些人都在背地裡傳,弟弟的玉是母親為了替弟弟在祖母面前爭寵提前預備的。
是不是提前預備的,她不知道,但傳了這些年……
元春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祖母已經跟她說了大伯孃罵母親的話。
曾經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弟弟的通靈寶玉,看著像是道家的,只能當個小配飾,或者法器什麼的。
但在宮裡的這幾年,元春學了不少,如今……
“乖,那是老爺錯了。”
元春聲音輕柔,“老爺忙忙亂亂了這些天,心情不好,等過幾天好了,就沒事了。”
“真的嗎?”
“真的!”
寶玉抽噎了一下,“那我乖乖的,過幾天再給老爺背書。”
以前他背書的時候,母親也會站在旁邊的。
最近爹孃老住祠堂,他怕他們擔心他,都乖了許多。
“嗯~”
元春給弟弟擦眼淚,“別哭了,回頭姐姐給你講故事。”
弟弟其實比哥哥賈珠還要聰慧有靈氣。
但父親只一味的教他死讀書。
半點引導也無。
回來十多天的元春,早就發現,弟弟雖然把書讀了,意思也能講出來,但總差了那麼點意思,“我們今晚講,子曰:打架用磚乎!”
“真的?”
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