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睜開了眼,雙目無神,有些呆滯。
宋辭不敢碰她的身體,輕輕捧住阮江西的臉,用指腹去觸碰她的眼瞼:“江西,是我,宋辭。”俯身親了親她毫無起伏的眼睛,“你哪裡疼?告訴我。”
聲音顫抖,他快要六神無主,不敢動,也不敢不動。
她卻像失魂了一般,毫無半點反應。
“江西,你別嚇我。”
宋辭微微用力,咬了咬她毫無血色的唇:“江西,你應我一句。”
“江西!”
“宋辭。”她突然開口,嗓音嘶啞,乾澀。
宋辭欣喜若狂:“我在。”
“宋辭,”眸子緩緩凝神,她看著宋辭,抬起手,一字一頓地說,“我殺人了。”
手上,沾滿了血,掌心還握著一把水果刀。
殺人也罷,他只管她的安危。
“你哪裡受傷了?”宋辭小心地拂過她身上沾血的地方,“乖,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都是他的血。”阮江西搖頭,紅著眼,有些怕,一隻手緊緊抓著宋辭的手。
宋辭又細細檢視之後,確認她身上沒有傷口才將她抱進懷裡,用力地勒緊:“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她相安無事,只要她相安無事就好……
阮江西似乎才如夢方醒,伸手摟住宋辭的脖子:“是他不聽我的,非要靠近,我不得已才刺了他,流了好多血,他死了,是我殺了他。”她有些語無倫次,在宋辭懷裡不安地動著,將渾身的血,蹭在宋辭身上,“宋辭,我殺人了。”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刀,還被握在手裡。
宋辭親了親她的臉,哄道:“乖,別怕,把刀給我。”
阮江西微微顫顫地遞出刀。
宋辭接過她手裡的刀,用袖口擦了擦刀柄,然後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擦拭掉她指間的血。
阮江西募地縮回手:“你在幹什麼?”
“江西,不是你,你沒有殺人。”宋辭扶著她的肩,伏在她耳邊叮嚀輕語,“你也沒有碰過這把刀,你什麼都沒有做。”
阮江西重重搖頭:“不,不是——”
宋辭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肩,嗓音帶了蠱惑,卻強硬得不由分說:“江西,記住,是我,殺人的是我。”
“宋辭!”
他突然放開她,撿起地上的刀,一刀刺進溫林腹部,拔出刀,宋辭一雙白皙乾淨的手,瞬間染紅,扔了刀,宋辭俯身跪在阮江西面前,伸手抱著她:“你什麼都沒做過,都是我,待會兒不管是誰進來,你都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
即便是為了他的江西死,宋辭也不會動一下眉頭,何況只是殺個人而已,只要能護他無憂,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阮江西顫著手,推開宋辭,用力地搖頭:“不是!不是你……”臉色慘白,她死死抿著唇,大喊,“宋辭,我不準,我——”
聲音突然頓住,她抱著肚子,蜷縮起來。
“江西!”宋辭方寸大亂,扶著她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江西,你怎麼了?江西!”
“你別嚇我……”
宋辭紅著眼,不能思考,甚至無法呼吸,不敢碰她一下,所有理智與思緒全部消失殆盡。
眼眶紅腫,宋辭無聲地哭了,因為她看見了,阮江西雙腿間汩汩流出的血。
“寶寶。”滿頭的汗,她蜷在宋辭懷裡,緊緊拽住他的手,“宋辭,寶寶……”
宋辭好似夢醒,一把抱住阮江西:“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他已經痴傻,徹底魔怔了。
“砰!”
門被踹開,顧白一進來,便傻了,許久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