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把訝異表現在臉上。
不過另外一個人可不會讓墨湖好過。
“哎喲,怎麼堂堂寧郡王的福晉這樣孤零零地回門,我們的王爺呢?那權傾天下的大將軍呢?”夏二孃故意誇張地往門外望望。“咱們學士府也沒那麼大,怎麼還沒見著人影?”
墨湖困難地嚥了口口水,淡淡說了句:“王爺沒來。”
“怎麼會呢?”夏二孃眼中的幸災樂禍實在再明顯不過了。這幾天她原本悶到快吐血了,但今天一看到墨湖一個人回門,心情可說好到不行。“難道王爺嫌棄我們家勢不夠大,所以踏不進學士府?”
“二孃,王爺家業很大,何況還有國事要忙,我就不便用這些俗事去打擾王爺了。”墨湖冷冷地打斷二孃欲罷不能的諷刺,她覺得頭隱隱痛了起來。
“你別胡亂說話了。”夏居庸喝斥著夏二孃,內心擔憂地望著女兒難掩落寞的神色。
“爹,女兒有些事情想與爹爹商談,能否到偏廳一下?”墨湖也不想多浪費時間了。
她現在在王府是個笑話,回到學士府依然是個笑話,但她已經沒力氣去管他人的眼光了,眼前她只想先把事情搞清楚。
“我們走吧!”夏居庸領著女兒離去,夏二孃也只能訕訕地嘆了口氣。
父女兩人一到偏廳,墨湖就馬上問:“爹,能否說說這樁親事是怎麼定下的?”
“你怎麼看起來氣色這麼差,德碩他對你不好嗎?我看他沒出現,心裡就有不祥的預感了。”夏居庸不捨地看著女兒。
“爹,這一切都亂了。”墨湖神色黯然地說。“先告訴我爹爹所知道的事情吧!”
“我那天是被皇上召進去的,皇上說寧郡王想娶我的女兒,還要徵求我的同意。我也問了是哪個女兒,王爺卻要我回來問就知道,所以爹就先問了你,而你既已承認與王爺有往來,又已答應婚事,於是我就回覆皇上說你答應了……”
“於是皇上就下旨指婚,把夏大學士的千金夏墨湖指給寧郡王德碩?”墨湖是完全搞清楚了,這一切真是陰錯陽差。
若不是這之間的差錯,現下嫁入王府的就是若煙了。
想到這個,她心上更是一陣絞痛。
“正是如此。”夏居庸懷疑地看著女兒。“出了什麼差錯了嗎?”
“這錯可大了。”墨湖自嘲地一笑。“原來德碩想娶的其實是若煙,那天他掀開我蓋頭時的表情,活像吞了顆雞蛋般的錯愕。”
“怎麼可能?!若煙怎麼會認識王爺?”夏居庸無法相信這件事情。“再說王爺不是早已與你私定終身了?”
“他忘了。”墨湖頹然地說。“我向他身邊的人探聽,才知道他出過意外,遺忘了一小段記憶,而那一小段正是我跟他曾有過的一切。”說這話的同時,她感覺自己身體裡有東西活生生被刨剮而出。
“天哪!”夏居庸震驚地看著女兒滿是苦楚的臉。“墨湖,你受苦了。”
“爹──”墨湖握住爹伸出的手,眼底再度盈滿了珠淚。“王爺……非常震怒,他以為……以為我們設計他。”
“設計?何來此說?”夏居庸不解地問。
“他認為爹是故意把我嫁給他的。看他那晚的態度,恐怕會退了這門親事。”墨湖想到他那冷峻的臉色,心裡一陣疼。
“怎麼可以?親都結了,堂也拜了,哪有退婚的道理?!”夏居庸才不準人家如此對待他的女兒,即使對方是權勢如日中天的寧郡王也一樣。
“同樣在朝為官,爹多少對德碩也有些瞭解吧,爹覺得他是那種不敢的人嗎?”墨湖苦笑著。
“墨湖,你告訴爹,你想要什麼?還要不要這樁親事?”夏居庸興起了保護女兒的決心,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承受夠多的苦了。